就在隔壁村有人收到通知书的一周后,薛母日盼夜盼的通知书终于也到了。 薛母听着村广播里喊薛寒江去村支部拿通知书的时候,激动地直接把手里的水瓢都扔了:“老大赶紧地,妈跟你一起去!” 薛寒江显然要比他妈镇定的多,他知道自己今年肯定能考上大学,但至于是哪里的学校他还不确定,因为当时填写志愿的时候,他可填了不少。 娘俩赶到村支部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都是听见广播来凑热闹的,不少人看到薛母他们过来就是一叠声的恭喜,还有人嚷嚷着:“这要放在过去,那咱村也算是出了个状元!” 村长今天也跟着高兴,自从77年恢复高考后,这几年他们村考出去的都是知青,薛寒江可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那就是他们自己村里出的“状元”。 宋母也来看热闹了,他家老四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宋母心里多少有点着急,这会儿听到村民们都在奉承薛母,她忍不住酸了句:“还不知道考的啥大学呢,就敢说是状元,现在这状元可真简单。” “怎么就不是状元呢?”薛母不服气:“我家老大可是考了四百五,四百五啊,宋婆子你家老四多少分?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宋母不吱声了转身就走,依稀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气的她忍不住啐了一口:“跟着起什么哄,再牛逼不也是人老薛家的,跟你们这帮人有啥关系!” 薛寒江从邮递员手里接过通知书,顺手在领取单上签字,周围有好奇的人便问:“大兄弟,就这一个通知书吗?我们村今年可有好几个考生呢!” “就一个,”邮递员蹬上自行车:“每个大学发放通知书时间都不一样,估计过几天就有了!” 说完一溜烟就走了,他还要赶去其他村发通知书,不能在这耽误太长时间。 邮递员走了,众人重新把目光汇聚在薛寒江身上,就连村长这会儿也好奇薛家大小子考了个什么学校。 薛寒江也不扭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通知书拆开,通知书是红色封面长条形对折,打开后上头写着几个大字:录取通知书。 薛寒江同志,经黑省高校招生委员会批准,录取你入国立冰城工业大学,仪器制造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学习,请于一九八零年九月一日至三日,持本通知书来校报到。 下面是学校盖章和时间。 “啥叫计算机?”有人不解的问:“算计啥的?” “你管算啥的呢,”村长开口:“工大啊,这我知道,这是咱省城最好的大学,寒江啊,以后你们家有指望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薛寒江考的这是啥专业,但听村长说那学校是他们省最好的大学也都跟着高兴,大伙儿都说老薛家祖坟冒青烟了,家里老大这就能进省城,以后家里的哥兄弟还能差么! 随着通知书一起的还有一封信,但薛寒江这会儿没打算看,他等着薛母跟众人打完招呼,这才转身回家。 结果刚出了人群就看到叶桐正靠在大队部的墙根儿那,见薛寒江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挥挥手。 薛寒江没想避着外人,直接朝叶桐走过去:“去我家。” “啊?”叶桐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薛寒江笑笑:“就是得大大方方的,那些人才不会乱想。” 叶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整整衣服跟在薛寒江身后一起走了,走在前头的薛母回头就瞧见跟在自家儿子身后的叶桐,她抿抿嘴到底没说什么,人家老仙儿还保佑她儿子了,这么一想叶桐这小孩儿也不赖。 “今天高兴,”薛母笑着说:“回去摘点韭菜,等会儿包饺子,小叶留下一起啊!” 叶桐害羞的点头:“我家,我家还有鸡蛋……” “不用你,”薛寒江笑:“跟你说,刚信封里还有一封信,我想让你跟我回去一起看。” 听到这叶桐来了精神:“还有信?是不是校长看你成绩好特意给你写的?” “我哪知道,”薛寒江笑笑:“不过我没考进首都,让你失望了。” “这有啥失望的!”叶桐比了个大拇指:“工大啊,别说是咱省,就是在全国那是最厉害的学校之一了,薛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薛寒江觉得小对象这几句夸奖听着比什么都舒心,两人到了薛家就直接去了薛寒江那屋,薛母对此也没任何意见,转身就喊老二出来帮她去园子里割韭菜。 等进了屋,薛寒江才把信打开,叶桐也好奇凑上去瞧,还别说真是校长给他写的信。 大概意思就是薛寒江今年分数考的高,即便是想进京他的成绩也够,但国家目前缺少优质生源,希望薛寒江能在工大好好学习以后建设祖国,所以根据他的情况特意给他调剂到了国家未来十年最看好的专业,信的末尾还说因为薛寒江成绩优秀学校会在各方面给与补助,这些等他报到时会逐一落实。 “真好,”叶桐看完信忍不住感慨:“薛大哥能在校长那挂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薛寒江把这封信收好:“其实我也不懂啥叫计算机,但既然校长都说是好专业,那我肯定好好学,以后……” 他说到这儿,悄悄拉住叶桐的手:“以后我会努力养家。” 叶桐想把手抽回来,结果竟然没抽动:“薛大哥你松开,这是在你家。” “嗯,”薛寒江有些不舍的松开手,“桐桐,等我上大学了,我想你跟我走。” “啥?”叶桐这回彻底懵了:“啥叫我跟你走?你去上学我干啥去?我又不能……” “你别急,别急,”薛寒江见他误会自己连忙说:“我们今天暂时先不说这件事,你等等我,等我都整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他并不知道叶桐听说让自己跟他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辈子宋春生也说了这句话,而后来叶桐为此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