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扒完苞米,薛寒江的弟弟薛寒海就跑过来了,他是薛家最小的孩子,跟薛寒江差了整整十岁。 “大哥,啥时候烤苞米啊?”薛寒海问:“我三哥说他也想吃。” “都有,”薛寒江拎着篮子去外屋地:“等会儿放灶坑里一起烤,今天管够。” 小海兴奋的喊了一声便又跑出去了,叶桐看着小孩儿的背影问:“小海上学了吧?” “上着呢,”薛寒江一边收拾苞米一边说:“上三年级了,他比老二老三成绩好。” 薛老二比薛寒江小三岁今年17,正在读初三,老三跟他差一岁,也在读初三。 至于为啥哥俩都读初三,那还不是因为老二学习不好蹲了一级。 “老三有脑子就是不往正地方用,”薛寒江不拿叶桐当外人:“他要是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就好了,天天就想些有的没的,我爹妈也管不了。” “至于老二那就是个木头脑袋,自己傻偏还不自觉,总以为别人都不如他,家里哥儿几个就他最好糊弄。” “我跟老二小时候经常打架,他不服我我也看不上他,反倒是这几年大了不再打了。” “长大懂事了,”叶桐说。 “那倒不是,”薛寒江笑笑:“主要是他打不过我。” 叶桐咧嘴,原来兄弟多还可以这样? 没一会儿灶坑里就传来了烤苞米的香味儿,薛寒江用炉钩子把苞米扒拉出来,挑了一穗没烤糊的,把上面的灰吹干净才递给叶桐:“拿苞米叶子垫着点,小心烫手。” 叶桐接过烤苞米就蹲在灶坑边吃,薛寒江看他这样子又有点想笑:“我给你拿个小凳子,蹲着累腿。” 等薛母唠完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家老大蹲在灶坑边烤苞米,叶家那小子坐在一旁吃苞米,两人有说有笑的。 还别说,这俩孩子长得都不差,放在一起看……讲实话,还是叶家小子招人稀罕点,哪像她家老大长得凶,说话还硬邦邦的,啥时候都摆一张冷脸,看着就让人上火! 薛母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身回屋给大儿子收拾上学要带的东西,她柜里还留着几尺的确良,拿这个给老大做件衬衫穿去学校,可不能让她儿子在同学面前跌了份儿。 过了会儿薛寒江进屋给她送烤苞米,薛母这才问:“叶家小子走了?” “嗯,”薛寒江说:“明天我俩一起去县城找活儿,我想趁着开学前这段时间挣点零花钱。” 薛母手上的动作一顿,“你缺钱跟家说,还用不着你出去……” “妈,我都是大人了,”薛寒江道:“就是出去看看,有合适的干没合适的回来。” 薛母没接他的话,反而说起别的:“宋家四小子分数也出来了,我听人说他好像刚过分数线,也不知真假。” 薛寒江嗯了一声:“白晓梅呢?” “白晓梅?”薛母看了儿子一眼像是想到什么:“她多少分我还真没听说,咋地,老大你不会是对白家那丫头……” “没有的事儿,”薛寒江打断他妈的猜测:“咱村就我们仨考试,我不得都问问。” 薛寒江才不在乎别人考多少分,他在意的是白晓梅和宋春生还会不会在一起。 薛母一想也是:“那等我有工夫打听打听,对了,还有个事儿,今儿个你赵大娘想给你说媒,是隔壁大队她娘家侄女,比你小两岁在县城读高中呢,听说成绩也不错……” “妈,”薛寒江说:“我没那个心思也不合适。”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处,”薛母皱眉:“人家意思先认识认识,接触接触,你不接触咋能知道不合适?” 薛寒江不说话,只冷着脸看他妈,最后到底是薛母先退一步:“行行行,不找就不找,我跟你赵大娘回了不就行了,你看你那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薛寒江这才嗯了一声:“苞米趁热吃,凉了硬,你咬不动。” 薛母气的瞪了大儿子一眼:“死孩子,话都不会好好说,以后打光棍也是活该!” 第二天一早,薛寒江和叶桐先到邮局拿了包裹,然后直接坐车赶往县城。 照旧还是去上次租三轮车的人家租车,两人骑车直接去了化肥厂门口,然后熟练的把服装摊摆好。 这次还不等叶桐吆喝,那些下班的工人一出厂看到他们便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不少人询问上次看过的西服。 “都有,都有,”叶桐笑着招呼:“大哥,新进的皮鞋看看不?配上西服穿老好看了!” “这质量你放心,比咱供销社的款式好……” 叶桐负责招呼顾客,薛寒江就在一旁收钱找尺码,他俩是真没想到县里人的购买力能这么强,甚至比他们上次来还要卖的快一些。 第一天结束后,叶桐和薛寒江把剩下的货跟三轮车一起送到租车的人家存放,薛寒江跟那家人说好了,存在这的几天都给钱,连同三轮车的费用一起算。 那家人是老两口,对于多一笔收入没任何异议,老大娘还表示肯定帮忙把货看好,让他们尽管放心。 薛寒江和叶桐趁着夜色回了村,两人刚到叶家大门口,叶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门好像被人撬过,”叶桐低声说:“我锁门的时候特意留了记号,薛大哥,记号没了。” 薛寒江神色一凛,很显然也想到什么,他叮嘱叶桐道:“你站在这别动,我进去瞧瞧。” 他说着便从大门旁边的杖子跳进去,随手抄起院子里的烧火棍,小心翼翼的开门进屋,叶桐站在门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现在不担心小偷偷了啥,反而是担心薛寒江的安全。 薛大哥会不会跟小偷对上?万一对方手里有家伙咋整?薛大哥还要上大学呢,可不能在这出一点事儿!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薛寒江出来,叶桐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刚把大门打开就见薛寒江从屋子里出来朝他招招手:“先进来再说。” 叶桐闻言赶紧跑进屋,看到的却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家里的东西都整齐摆放着,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