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就催着汪泉离开,而时嫣也没有在地里待太久。 眼看着苏衡喝了水后,能利索的起身走动,便也回了村卫生室吃饭。 下午的卫生室很是悠闲,药材已经晒上,茶水早就煮好,正放在屋檐下晾凉。 时嫣躺在从孙老家搬来的躺椅上,而孙老早就放病床上睡着,只有汪泉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机械的劈着柴火。 院子里的氛围一时很是和谐。 只是安逸是暂时的,时嫣闭着眼难得的享受清闲时,一声声哭喊由远及近。 “我的儿!我家狗子啊!!” “你要是没了,让娘怎么活啊!” “救命啊!!!” 听到叫喊声,时嫣猛的便跳了起来,眼前还因为猛地接触到光亮还有些模糊。 但在模糊的视线中,土黄和黑灰色却成了一片鲜红的背景色,吓得时嫣赶紧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7-8岁的小孩,人事不知的躺在年轻妇人的怀里,因为天气炎热,小孩全身只穿了个小裤衩,所以鲜血蜿蜒而下,显得格外刺眼。 “婶子,先把孩子抱进屋里,先看着给止血,也得让孙爷爷看看情况。” 时嫣连忙招呼六神无主的妇人进屋,而汪泉则早就在听到有人喊救命时,进屋去叫醒了孙老。 孩子躺在病床上,孙老凑上前自己查看伤口,又是把脉,面色很是不好。 “这伤口太大了,得送到镇上医院去,我这条件有限,没办法给孩子止血,只能让人暂时拿纱布摁着,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还是赶紧叫人套了牛车吧,别耽搁了孩子的命。” 孙老的语气沉重又无奈,看着还满是稚嫩的孩子,全是惋惜。 “小汪,还不赶紧去找大队长,小磊,你也去地里,将狗子他爹叫上,去城里要缴费,又要照顾孩子,得有个家里主事的。” 时嫣和汪泉走出院子老远了,还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那声声的哭喊中全是绝望,让时嫣心头颤颤,又有些疑惑。 两人虽然是分别被孙老安排了活,但其实这个时间就算大队长算个官了,一样要在地里带头干活。 所以两人到了地里直奔大队长去,说完情况,大队长立马就朝着地里一声吆喝,无论是负责赶车的,还是狗子家里的爷奶爹爹叔婶,全一窝蜂凑了过来。 “那狗仔子怎么回事,让他和他娘跟着在地里干点活,才一会儿不见,就闯祸了?” 面容有些尖酸的老太太,顶着满脸的汗水凑过来,开口就是满满的不快。 “是啊,是啊,大嫂这明摆着就是偷懒啊,搞这么大阵仗。”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年轻妇人开口附和。 大队长正准备说明情况,还没开口,就被打断,脸上的怒意已经藏都藏不住了: “蠢妇,都胡说些什么?孩子磕破了头,得赶紧往医院送。” “大明,你腿脚快,赶紧去套了牛车去卫生室接人,狗子他爹,回去取钱到村口等着,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别说些不着四六的风凉话!” “好。” 狗子他爹一看就是个老实汉子,听到自家孩子有事,满脸的焦急,可听到要拿钱,虽应的快,却一直没动,反而一脸期待的看着尖酸脸的老太太。 “怎么还要去医院,不是有孙老吗?” 老太太被儿子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家里不多的存款,还是抱着些侥幸心理。 “是啊,大队长,我们一家都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哪来钱进城看病啊!” “再说了,我家那口子最近正在外面活动工作,要是成了,就能当城里人,吃商品粮。” “到时候狗子有什么事,我们当小叔小婶的,哪能不管的。” “村里孩子不经事磕着碰着多了去了,不都是孙老治的吗?” “怎么,今年还多了两个帮忙的就治不了了?” “我听说时家小子医术很好,孙老看不来,不如让他看看,反正我们这会儿是没钱的!” 附和老太太的妇人,是狗子的小婶,因为她男人是老太太的小儿子,嘴甜又得老太太喜欢,所以她平时在家里什么事也能说的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