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话，如同一把沾了血的钢刀，剥开了何宁的伪装，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p>
青年脸上的笑慢慢变得有些僵硬。</p>
他当然知道，洛可可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个毕生为了黎民百姓而战的何苍，不可能会认可他何宁现在所做的一切。</p>
一个以残害他人为荣的屠夫，就算杀了再多人即便有着再高的杀戮效率，也永远无法得到何苍的认可。</p>
虽然何宁一直将自己的行为粉饰成“梦想”，但他其实自己也清楚，在父亲眼里，他和过去那些在大炎土地上肆意妄为的侵略者和那些以迫害凡人为乐的邪修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p>
都是一类的货色。</p>
但何宁毕竟是何宁，能走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他，必然有着超乎常人的决心和意志。</p>
这种人，是不会怀疑自己的。</p>
就算旁人指出了他们的荒谬，他们也会固执的认为，这只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一条小小阻碍，是考验他们内心是否坚定的磨刀石。</p>
他们不会改变，至少不会因为一席话而改变。</p>
“世人总是无法理解【先驱者】行动的意义，总是容易误解和中伤他们。”</p>
何宁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一个个地举例道：“数千年前，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因为坚持他的‘人文主义’，而被愚昧的市民判处了死刑。”</p>
“数百年前，窥见了宇宙奥秘一角的布鲁诺，因为坚持日心说而被教会焚烧。”</p>
“就算是近代，也有孟德尔、达尔文、图灵这样的学者，因为思想和理念太过先进，而被人们所排斥。”</p>
“但老实说，这也不能怪罪他们，毕竟人与人身处的高度不同，眼光，自然也有所差别。”</p>
“人类从众的心理性质，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站在高处的我们，才能看透未来，亲手推动未来！”</p>
何宁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p>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所以，我才会坚持它，坚定不移地守护它”</p>
“一片尸山血海，就是你憧憬的未来？”</p>
洛可可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生灵涂炭、善恶颠覆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未来，那这种未来还是赶紧去死比较好。”</p>
“凡事都得有牺牲，不是么？”</p>
何宁耸了耸肩，答道：“美好的未来需要用现在的血去浇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p>
“没有任何个体或组织能避免这一命运，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让牺牲者稍微多上那么一些而已，比起即将到来的盛世，这点牺牲根本就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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