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绦崩断,落地即灰。</p>
法古道心已碎,只觉是口干舌燥,在地上手脚并用着踉跄多次,才得爬起。</p>
他又拽下颈前的一支玉链,紧紧攥在掌心之中,一缕缕道力烁然涌现。</p>
“黄先生!我可从未针对付与啊!”</p>
“无碍,我也不想再讲道理了。”</p>
黄商又一步走来,袖中浩然正气如山雾浓郁,拍打法古周身,俨然牢笼。</p>
只一瞬,一支玉链就此崩毁。</p>
“这!这!?”</p>
法古瞪大着双眼,仿佛要破出眼眶,一屁股跌坐在地,如何都不敢相信...</p>
陈先生的炼物竟一下都没能挡住?!</p>
他挪着身子,一个劲往后退去,活生生蹚出一条路来,喉颤都肉眼可见。</p>
“黄先生...给一条活路吧...”</p>
黄商停下脚步,“给我一个理由。”</p>
法古大吞口水,求饶道:“我可以在此立誓,绝对不会再针对付与分毫。”</p>
“假若违反,就让大道崩殂殆尽。”</p>
中年男子收手回袖,抡拍了下膝裾,道:“好一个《天地宪言》,不错。”</p>
说了,他把长袖一抖。</p>
见是一只红蟒缠着胳膊爬回,仿佛攀杆,动辄间,便使法古整个人身飞出……</p>
下一瞬,黄商的两袖尽折!</p>
其所存形影,恍若枯骨屹立,周遭一丈方圆,风飓土硝,画出一场高顶道台。</p>
一只红灯笼先染白流,一条白幌子后崭拱桥,容这位‘灯笼匠’真身到此……</p>
黎客脚下一碾,衣振如雀开屏。</p>
如此‘人为’的‘伪道台’之上,二者对立,隔尺有三进四寸,“少见。”</p>
黎客敛起负手,收在胸前作开襟态,风尘仆仆,亦是不掩盖恣意潇洒。</p>
他说笑道:“难得黄商邀约,我若是再不以真身来此,岂不是会使得史家祭笔之时,将我给书成不知天高地厚者?”</p>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始终平静。</p>
——————</p>
满霞宗外,付与惊醒,冷汗淋漓。</p>
“丹道入身者,己为本。”</p>
墨夷珺一本正经,言传身教道:“我身如鼎,上烹万物,下控火候。”</p>
“然,以我中横焦身淬纳肚量。”</p>
“由置,乃治,去制,三关皆为重中之重,不可有一时、一处疏忽。”</p>
墨夷珺随手把金丹丢给了付与,又对三名门子语重心长道:“如今,你们已通药理根本,便可试解《行炁鼎》之法。”</p>
这一张伶牙俐齿,真是好说。</p>
少年抚拭去额头的冷汗,浑身寒颤得停不下来,简直想要骂街……“玄妙。”</p>
这‘丹阳堂’的法子一旦得成,加之先前争道的‘灯笼匠’一脉大运...</p>
墨夷珺恐真是要给黎客当头一棒啊!</p>
“行了!你们散去练习吧!”</p>
年轻宗主这一摆手,驱散三名门生,才同付与问道:“你好像不太对劲啊?”</p>
“突然间,发觉心悸得苦痛。”</p>
说罢...</p>
付与坐起来,举饮一杯甜醋,旋即撑膝而立,好似望向了长生白流之处?</p>
他自纠己错道:“一个蓦然,好像是有一位先生,就此再也难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