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涂国鼎两条胡同的王永光府邸,阉党遗孤从黄村一溜跑到内城,王之臣把全家都搬进来了。</p>
这几天会很混乱,杀戮也许结束了,也许还会有,暗处的事一旦血腥开始,只会血腥回应,为了两位孙儿,绝不可以侥幸。</p>
监侯处决,他们的判断与胡应台一样,或者说京城官场判断都一样。</p>
陛下明明很高兴、明明会重用祖泽鸿,就是没有一点主动。所有人都看出来,皇帝越发腹黑了,皇帝却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他是皇帝,大伙只能听‘指令’。</p>
祖泽鸿,这可是唯一‘全身心’投靠皇帝的‘文官’。</p>
不谈忠心,却远比任何人都放心。</p>
这样的人都无法让皇帝千金买骨主动点,皇帝真是靠不住。</p>
冯铨思考的时候,习惯用手指轻轻敲击扶手。</p>
哒哒哒敲得王之臣心烦意乱。</p>
“冯老弟,能不能安静点。”</p>
冯铨笑着收回,“王兄这个乘龙快婿跑不了,你也许可以起复做点事。”</p>
“拉倒吧,官场谁愿与他为朋,老夫没有与天下为敌的胆子,女儿是躲不了,老夫不会往身边凑。”</p>
高捷沉默拱拱手,“诸位大人,高某总觉得太顺利了,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好似哪里遗漏了重要的东西。”</p>
王永光立刻点头,“王某也有这样的感觉,官场之事哪能指望别人老实认输,本是朝臣集体要袁崇焕去死,若变成我们与祖泽鸿的双簧,那一定是陷阱。”</p>
冯铨叹气一声,“冯某同样察觉不妥,但事发突然,如今消息混沌,根本无法判断别人的反应,自然也无法预料将会发生的事。</p>
钱龙锡若继续做阁臣,权争会进一步加剧,中枢依旧混乱不堪。</p>
陛下绝非希望如此,但陛下也绝不允许被牵着鼻子走,谁都不妥协,那最后还是会让袁崇焕去死,以逼迫钱龙锡退出。</p>
而祖泽鸿又不得不救,这来来去去,完全是个死结。皇帝若不主动处理,消耗的都是大明国力啊。”</p>
他说的很清楚,王之臣最后摇摇头,“祖九箭现在无牵无挂,单枪匹马,他没有弱点,别人很难与他博弈,也许他从诏狱走出来的时候,才是博弈的开始,而且一定是祖家人先开始。”</p>
众人沉重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参与这么大的事,没有一点主动,甚至无法判断结果,他们的确有点迷糊。</p>
另一边,祖泽鸿面对明朝官场代表人物,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p>
这是官场混子的代表,做为皇帝亲军头领,却与所有人眉来眼去,难怪能做十七年的指挥使,比他爹还强,后来做满清的第一个汉督,反而容易理解他的选择了。</p>
崇祯朝的官有一个普遍特点,表面上比任何皇帝在位时都听话,背地里对寡恩冷漠的皇帝没有一丝信任,反而大多在防备皇帝。</p>
君臣离心离德,最真实的亡国征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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