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注意下形象,你可是正二品的大员,可别让我一个逆贼都觉得掉价。”</p>
魏南威咧着嘴,表情看上去既痛苦又舒爽。</p>
一旁的孟武行同时劝导:“大人,你先冷静,南威如今万念俱灰,你再怎么逼他也不可能开口,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医师看过再说。”</p>
岑光荣闻言忽地停手。</p>
松开魏南威的衣襟后。</p>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p>
横眉瞪了魏南威片刻,重新坐回椅子上。</p>
他伸出食指抵着眉心轻轻摩挲。</p>
“你我在一起共事二十来年,不说有多亲密,但最起码也算融洽,你虽不是我提拔上来的,但我也从未把你当过外人,该拿不该拿的,该做不该做的,你都有参与,如今你假公济私,放走那十五路江湖大哥,不是在后面背刺我是什么?”</p>
岑光荣冷静了不少,言辞不再咄咄逼人,倒真像是多年的老友间那般闲聊。</p>
魏南威咳嗽两声,举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p>
说话时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激动。</p>
“你以为我愿意吗,二十年来你上不去,我跟武行也只能原地踏步,每日又要处理那么多狗屁倒灶的破事,早就特娘的疲乏了,这种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p>
听闻此言。</p>
岑光荣望着窗外蹙起了眉头:“所以,你这是想换东家了,对吧?而放走那群天杀的贼人,实际是加入那边的投名状?”</p>
魏南威没有说话。</p>
面无表情盯着房梁。</p>
“宰相大人?”岑光荣冷不丁说道。</p>
魏南威摇头:“不是。”</p>
“平西王唐无忧?”岑光荣又道。</p>
魏南威还是摇头:“李唐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天下所有人都反了,唐家也不见得会反。”</p>
“看来还真不是他,否则你的话也不会说得这么满。”岑光荣叹道。</p>
停顿片刻。</p>
岑光荣忽地眼睛一亮:“凉王?”</p>
魏南威咧嘴笑了笑:“我要是能傍上这种大人物,又怎么会被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p>
听到这话。</p>
岑光荣完全懵了。</p>
当今天下,冒头的势力就这么几个。</p>
其他的,在他看来完全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p>
正思索着。</p>
魏南威又道:“大人,不用猜了,我不过是想自立门户罢了,什么换东家,什么选边站,哪有自己当大哥来得痛快!”</p>
“就你?”岑光荣挑了挑眉头,“我若不认识你,兴许会信,但好歹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骗不了我的。”</p>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魏南威不是那块料。</p>
魏南威也没有反驳。</p>
安静了片刻,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p>
咳出的血里面夹着指甲盖大小的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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