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和老宋头跟随独耳男人来到街口。</p>
已有一辆马车等候在此。</p>
“路上不停留，吃喝拉撒最好提前解决。”</p>
独耳男人说着，便打开车厢门钻了进去。</p>
陆天明二人带了些许干粮，便也没有多想，跟着男人上了马车。</p>
车夫一甩缰绳。</p>
马车快速前行。</p>
男人坐在车厢末端闭目养神。</p>
陆天明则和老宋头分坐两侧。</p>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p>
马车出了普马城的南大门。</p>
窗外的路人渐渐稀少起来。</p>
陆天明望向安静坐着的独耳男人，显得有些迟疑。</p>
“有什么就问。”男人没有睁眼，声音低沉。</p>
“大人...”陆天明开口道。</p>
“根赖。”男人打断道。</p>
“根赖大人，”陆天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往南走可不太平，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p>
根赖缓缓睁开眼，似笑非笑道：“你一个楚人，教我做事？”</p>
陆天明讪笑道：“大人，我和师父乃燕人后裔，并非楚人，大人不要误会。”</p>
根赖不屑的冷哼道：“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杂碎来的？”</p>
显然，根赖对北长城南面的人并不友善。</p>
陆天明眼眸闪动，随即露出颇为没脸没皮的笑容。</p>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平头百姓只求能活下来便好。”</p>
稍作停顿，陆天明又道：“根赖大人，咱们去哪里、做什么，总得有个底吧？您什么都不说，我跟师父恐怕没到地方就得吓死了。”</p>
陆天明说得可怜。</p>
根赖却不为所动。</p>
他忽然露出一个可怕笑容，然后阴沉道：“接你们去前线送死，有什么问题？”</p>
“啊？”</p>
陆天明圆睁着眼，吓得大气不敢喘。</p>
根赖则闭上了眼睛，再无任何想要交流的意思。</p>
车轮滚滚。</p>
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了天亮。</p>
等初升的太阳温暖了草原后。</p>
陆天明透过窗户，远远便望见了连绵起伏的军营。</p>
“吁！”</p>
伴随车夫一声吆喝。</p>
马车停在了一处营地的门口。</p>
跟随根赖下车后。</p>
陆天明便看见黑压压的乌弥士兵们，正在营地内整装待发。</p>
根赖并没有把陆天明和老宋头塞进准备出营的队伍里。</p>
而是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大帐处。</p>
“进去以后好生说话，右将军可不像我这般慈眉善目好相处，稍有不慎，你们就会脑袋落地。”</p>
紧挨着的陆天明和老宋头忙不迭点头。</p>
账内此刻正传来严厉的呵斥声。</p>
什么‘猪脑袋’、‘废物’等等不堪入耳的词汇，正从某人的嘴里喷涌而出。</p>
应该是骂得太投入的原因。</p>
根赖带着陆天明二人进入以后。</p>
那人仍旧在沙盘前骂骂咧咧。</p>
旁边几个穿着甲胄的汉子，被他骂得头都不敢抬。</p>
总之骂人的和被骂的都很投入，连有人进来了，他们都没有在意。</p>
“特娘的一群饭桶，就是几百头猪，拱也要把那人拱死了吧，你们倒好，折损了半数人不说，还给那人跑了？”</p>
这人想来便是根赖嘴里的右将军。</p>
十数名汉子，硬是没有一人敢顶嘴。</p>
见众人一言不发，那右将军更是气愤。</p>
只见他敲击着沙盘，砰砰直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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