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承诺不值钱？”</p>
“你都二十九岁了，还问这样幼稚的问题？”</p>
“我九年来一直在走路，哪里来的时间成熟？”</p>
听闻此，柳卉的眉毛直抖。</p>
“你，从北境走路来的这里？”</p>
曲白反问道：“不然我为什么现在才到？”</p>
柳卉盯着曲白。</p>
盯着他脸上不该有的皱纹。</p>
以及他身上单薄的衣衫，还有脚上开始流脓的冻疮。</p>
她的表情依然那么平静，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p>
但是她肯定在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p>
不然她不会过了很久才回曲白。</p>
“你再走九十年，也无济于事，我现在是端木家的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
曲白没有回话。</p>
他想哭。</p>
但是哭不出来。</p>
风霜早就把他眼睛里的水分吹干了。</p>
“能不能告诉我真实原因？”曲白表情逐渐平静下来。</p>
“原因就是你走的半年后，如果我没有钱，我会死。”柳卉冷声道。</p>
“不是端木家强抢民女？”</p>
曲白拧着眉头，袖子里划出半截锈剑。</p>
“呵。”柳卉冷笑，“怎么，你想在端木家的地盘抢人？”</p>
曲白摇头：“我不抢人，我杀人。”</p>
柳卉轻轻一抬手，一股香风扑过，曲白手里的锈剑便掉在了地上。</p>
“凭你连剑都握不稳的手？”柳卉质问道。</p>
曲白傻傻看着地上的半截锈剑。</p>
这是他当年的佩剑，走镖回来后，就剩下了半截。</p>
没想到，唯一没有卖掉的老伙计，也已经是这般模样。</p>
曲白捡起锈剑，认真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的回答，将决定我出门以后往哪边走。”</p>
柳卉眯着眼，直接抢答：“我是自愿的。”</p>
曲白的身条很长。</p>
长到即便他的肩膀突然含起来，还是比普通人高。</p>
他果真信守诺言。</p>
听到柳卉的答案后。</p>
把锈剑藏回袖中，再不看一眼为了见面走了九年的柳卉，转身便走。</p>
只不过走的很慢。</p>
每一步，他的身子都在颤。</p>
头低垂着，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饿了。</p>
柳卉张了张嘴，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p>
快走出翠竹轩门口时。</p>
陆天明从外面进来。</p>
他看见面如死灰的曲白时，吓了一跳。</p>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p>
会让一个男人变得像一栋萧条的老屋。</p>
他记得，那天在路上。</p>
即便曲白饿得都快站不住了，但眼里还有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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