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可别让楚所等急了!” 白洪阳上楼没一会,就带着账本跟票据,以及阎埠贵与另一名会计从楼里急吼吼的跑了出来。 已经将车停在小楼门口的楚恒瞅了正在上车的几人一眼,转头对站在车窗外的向勇吩咐道:“土炉子你先找人砌着,铁皮筒子等我回来再安。另外再让丁所跟局里同志解释一下情况。” “明白。”向勇忙道。 “那就这样。” 楚恒见白洪阳他们已经都上了车,早已等急了的他迅速挂上档,大脚轰了下油门,在强烈的推背感下,伏尔加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此刻,车内气氛极其压抑。 白洪阳几人瞅瞅楚恒那铁青的俊脸,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刚谈完话的阎埠贵本来还打算感谢楚恒一番的,不过在见到他的脸色后,老头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如此,一路无话,仅仅用了不到不到二十分钟,伏尔加就一路横冲直撞的抵达了粮食局。 “轰!” 车子在门前停都没停一下,就径直冲了进去。 门岗里的看门大爷有些诧异的望着疾驰而去的伏尔加,自言自语的嘟囔着道:“这小子又干嘛来了?这两天来局里的次数加一块比去年一都多!” “嘎吱!” 很快车子在粮食局办公楼下停住,接着就见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的白洪阳与阎埠贵三个家伙慌忙捂着嘴从车里跑了下去。 “呕!” “咳咳!” 白洪阳与那名会计下车后就蹲在了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而阎埠贵也不愧他那阎老抠之名,三人里晕车晕的最厉害的他刚准备要呕吐,可一想到今天早上吃的是一年都舍不得吃几回炒肝儿,老头俩眼一瞪,鼓着嘴深呼了口气,接着一仰脖,愣是给咽了回去。 “咕咚!” 刚吐了几口,感觉好了些的白洪阳俩人见此,当场就傻了眼,只觉得肚子里再次一番翻江倒海,转头又是一阵狂吐。 “呕!” “阎……呕!” 楚恒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看见到老头这个操作后,也差点就yue出来,赶忙撇过头不去看他们,又吩咐三人在楼下等着,便赶紧跑进了办公楼。 再多看一眼他都得吐出来。 不多时。 楚恒来到纪律检查办公室找耿全海,进屋一看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吃饭,跟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去了。 于是乎,他又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叫上正在擦嘴跟打饱嗝的白洪阳与阎埠贵三人,转头杀向了食堂。 到地方后,楚恒站在门口踅摸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正与他二叔跟几个局里领导一起坐在东北角的一张饭桌上吃饭的耿全海。 “跟我来。” 他连忙招呼了白洪阳三人一声,带着他们快步走了过去。 此刻楚建设几人正巧在聊六区粮管所锅炉爆炸的事情。 “可真够吓人的了!” “幸好只是锅炉房塌了啊,人没出什么事,要不然这事情可就大了!” “对了,等会咱们得去个人看一看吧?谁去?” “我去吧,正好下午我要出门,路过恒子那里,顺便去看看损失如何。” “成,那就你去吧。” 几个人边吃边聊,皆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诶?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楚建设这时刚好吃完饭,正准备抽根烟,就发现了风风火火的走过来的楚恒,不由有些疑惑,对他问道:“你不好好在单位善后,跑这干嘛来了?” “我锅都要揭不开了,还善什么后善后!”楚恒气呼呼的走上前来,拉过一张板凳坐下,当即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此次的目的他们讲了一遍。 “他们这是把粮管所当成自己家食堂了?”二叔听后亦是气的直拍桌子。 另一位领导脸上也有些难看:“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耿全海冷着脸擦擦嘴,拿出一盒烟一边发给众人,一边对楚恒问道:“你过来是不是想要把那些钱追回来?” “对,必须追回来!”楚恒沉着脸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那帮杂碎还在这呢吧?” “还在,有些事情他们还没交代清楚。”耿全海道。 “那妥了,走,找他们去!”楚恒当即站起身来拉着他往出走。 白洪阳三人紧随其后。 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的楚建设几人见状,想着左右中午也没什么事,便将吃完的饭盒交给秘书去处理,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从食堂出来,很快就来到了保卫科的看押室。 此刻甘平江这帮人已经全然没了刚刚被抓时的嚣张气焰,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坐在屋里,没滋没味的啃着劳改套餐,窝窝头,白菜汤,配咸菜疙瘩。 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似的,眼神空洞,麻木,甚至还有人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距离他们被抓,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而想象中的救援又并没有出现,所以只要是有点脑子的此刻都能猜得到,他们大抵是没人救了。 “咣当!” 忽的,看押室的铁门被人打开,几名虎背熊腰的保卫科的汉子走了进来。 “宁利民,出来!” 其中一名汉子冷冷的对缩在角落里的财务科长宁利民招了下手。 “唉。” 宁利民苦笑着回应了声,艰难的站起身走上前,被几个汉子押着从看押室出来,进了隔得不远的审讯室。 方一进屋,看着坐在审讯桌后的楚恒与站在屋里的一票局领导们,他直接就蒙了。 不是! 我就往家顺点东西,至于这么多人审我吗? 带着疑问,他被领到审讯椅前坐下。 “宁科长。” 正在看账本的楚恒这时抬起头,冷眼瞧着他,道:“接下来我的问话,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听懂了吗?” “明白。”宁利民无力的点点头。 “好,那我问你,十月八号那一天,那比三十三块六的招待费你招待的是谁?又是什么理由?”楚恒面无表情的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宁利民听后心中顿时一慌,立即就明白了楚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下意识的想要撒谎蒙混过去,可又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扯谎,最终只能苦笑着如实说道:“是……是我老丈人一家跟我的家里人。” “很好!你很好!好一个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早已预料到的楚恒冲他森然一笑,哼道:“还特么挺能吃的呢,一顿饭吃进去普通人一个月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