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痛呼声此起彼伏,周围看热闹的职工们瞧着或蹲或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宣传队的人,有人一脸解气的笑着,有人则隐隐透出忧虑之色。 宣传队的人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后续必定麻烦不断! “让二位受惊了,走,先去屋里歇会。” 楚恒看都没看那几个小伙一眼,他满脸惭愧的来到麻花辫与汤峰跟前,神情半真半假,将二人给请回了自己屋里。 麻花辫坐下来后,忧心忡忡的对他说道:“楚恒同志,你不该管这个事的,让他们把我俩带走就是了,就凭乔勇这种货色,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现在你们把他们打了,想收场可就有点难了。” 一旁汤峰偷偷翻了个白眼,真要被带走,你有没有事不知道,但老子可就要惨了! 他感激涕零的拉住楚恒的手,道:“楚厂长,实在太谢谢你了,要不然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别这么说,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的。”楚恒泰然自若的笑了笑,对他们安慰道:“后续的问题你们也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解决不了的,楚恒同志。”知道这个麻烦有多大的麻花辫闻言苦笑一声:“乔勇代表的可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我们整个保卫科,你们现在能仗着人多势众打他,抢下我们,可要是他回蓬来再叫更多的人来呢?” 说着说着,麻花辫突然起身,急吼吼的要往出走:“不行,我得先回蓬来一趟,想办法阻止他们!” “风华同志!”楚恒却一把拉住她,将其按回凳子上,熊胸有成竹的对她笑了笑,道:“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呆着吧,请相信我,我会解决的。” 他要的就是把蓬来的人都吸引过来,然后把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大辛店半步,怎么肯让麻花辫回去阻止? 虽然说这小姑娘大概率没那么大本事,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麻花辫望着他充满了自信的笑容,突然就很安心,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有什么办法吧,于是迟疑了一下后,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小手,红着脸点点头道:“那好吧。” “咕噜噜!” 就在这时,汤峰的肚子忽然打起鼓来,他不好意思的揉揉干瘪瘪的肚子,尴尬的冲他们笑了笑。 这小子晚饭是没少吃,可架不住当了好几个钟头的驴啊,肚子里那点油水早就挥洒进石磨里去了。 “瞧我这脑子。” 楚恒拍了下脑门,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而这时候的人肚子里油水都少,饿的快,他这大晚上把大家伙都折腾起来了,估计现在肚子都有些饿了,便起身去了屋外,找到已经认命当厨子的滕二伟,让他给大家伙煮了些棒子面粥当夜宵。 而一些本来想回去休息的职工一听说有夜宵吃,哪还肯睡觉了,连忙回去叫醒那些没起来的人,然后一大帮人就端着饭盒跑到厨房外眼巴巴的等着,霎时间这寂静的夜晚就变得喧闹了起来,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似的。 棒子面粥熟得快,水烧开了下棒子面,搅和搅和就能喝。 于是二十分钟不到,厨房里便有熟悉玉米的香味飘了出来。 “开饭了,开饭了!” 不多时。 滕二伟一边吆喝一边与人抬着一个大盆出来,放到一张提前摆好的桌子上,随即就抡着一个大勺子开始给职工们打饭。 片刻后,空地上便全是滋熘熘的喝粥声与满足的叹息声。 这寒冷又解的深夜里,能喝上一口滚烫的棒子面粥,真的是一种享受。 蹲在空地上不敢动弹的宣传队的那几个小伙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玉米香气,馋的直咽口水。 半张脸肿的老高的乔勇怨毒的望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喝着粥的楚恒等人,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整死他们! 十几分钟后。 大家伙吃完了夜宵,随后劳累了一天的职工们就开始犯困,一些人实在是挺不住了,便哈欠连天的回了房间休息。 只有少部分爱凑热闹的,强忍着困倦在外头守着,想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后续。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进酒庄的山路上突然有一束束灯光亮起。 “来了!” 有人瞧见后,兴奋的喊了一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极为刺耳。 正坐在外头与人闲聊着的楚恒闻声望去,便连忙起身来到边缘,望着那一道道越来越近的暗黄灯光。 乔勇也站起身来,眼神冷飕飕的望向那里,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个汤大队长是不是也跟楚恒一样狗胆包天,竟然敢招惹他们宣传队! 在万众瞩目之下,伴随着一阵阵沉重且急促的脚步声,那些灯光很快临近,楚恒等人也看清了来人。 这一群人足足有四五十位,除了先前去报信的姜方豪几人外,全都是大迟家大队的人。 领头的正是老当益壮的汤大队长,跟在身后那些人全是村里青壮,而且每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有的人扛着粪叉,有的拿着木棍,还有人提着镰刀。 很明显,他们已经做好了要干架的打算! “汤峰!汤峰!” 刚一跑到近前,汤老头就一脸急色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在这呢,爷!”汤峰急忙从楚恒身边走出了,跑了过去。 见孙子全须全尾,汤老头长舒了口气,随即把人拉倒一把,小声问道:“你跟爷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真没有。”汤峰苦着脸道:“我真的是帮酒庄磨豆浆来着的。” 老头却有些不信:“你们大晚上磨什么豆浆?” 这豆浆正经吗? “他说的是真的,汤大队长。”楚恒这时上前,满脸愧疚的递上一根烟:“我想明天给厂里职工们做点豆腐脑吃,我看汤峰最近表现不错,就找到他让他做做贡献,回头等酒庄招工的时候,会给加分,优先招聘。” “没成想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汤老头听后,脸色那叫一个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怪对方了。 人家是出于好心,给他孙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可他孙子也是因为这个机会才惹上这一身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