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把长命宗掌教怎么着,他身后的死忠便已被波及,纷纷惨嚎着跪倒,七窍流血。
本是面色发狠的长命宗掌教,接触到崔平碌攻势的瞬间,就变了神色,没有震惊过渡,直接便是恐惧,眼看崔平碌一掌就要落下,长命宗掌教身子陡然一矮,竟是主动跪了下去。
这不禁让崔平碌愣了一下。
掌间凝聚的涡旋,浮停在长命宗掌教脑袋上方。
大风起兮,吹拂着长命宗山门。
长命宗修士皆在看着自家掌教。
他身躯抑制不住的在颤抖,因为被老祖放弃的绝望,也包括着对崔平碌、薛先生和井三三,甚至垅蝉第三宗门修士的愤怒以及怨恨,他脑袋发热,不管不顾向着崔平碌出手,但这股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为掌教,他为长命宗的确做了很多,年轻时候心性便不佳,但师长当年觉得他尚可雕琢,百日筑基花了很长时间,师长仍赞他大器晚成,那时候的长命宗掌教的确信心十足,破境澡雪也没有遇到太大阻碍。
要破心魔劫,其实方法并非单一,只要足够坚定,心魔便不可入,哪怕他坚定的目标有些歪,可的确要比寻常人更快破开心魔劫,那也是他能当上长命宗掌教的一个重要原因。
掌教不意味着最强,可有希望成为最强的,当然会更被师长们看重。
尤其因为老祖的缘故,长命宗的理念就在长命两个字上,至少在他当上掌教之前,没人觉得他不配,但在师长们一一仙逝,老祖闭关不出后,他的行事作风不能说高调,可也绝对与低调无关。
他教的弟子个个都是张扬跋扈。
他立志要让长命宗成为垅蝉最强的宗门。
那么门下弟子当然也得是最骄傲的。
在此理念之下,长命宗以甄诤鲸为首的弟子,多是把骄傲演变成了傲慢,不服乌啼城,欺压第三宗门,瞧不起府衙修士,又哪里能得什么好名声。
澡雪境心魔劫能挡住大部分心志不坚者,难免也会存在极小部分投机取巧者,多是由师长帮助渡劫,再是像长命宗掌教这样,心志坚定,却是往邪门歪道上坚定,归根结底是够坚定。
而现实并非心魔劫,他可以用坚定的信念让心魔烟消云散,却不能让崔平碌不杀他。
他想活,所以跪下。
这也是一种坚定信念。
只是以极其糟糕的形式来呈现。
他现在没了半点一宗掌教的风范,哀嚎着跪地求饶,“求崔行令饶我一命,之后任您调遣,绝无二话,我愿加入青玄署,成为一名镇妖使,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将功赎罪,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有很大用处,我是澡雪境修士,我能做很多的!”
长命宗山门寂静无声。
除了掌教的苦苦哀求声,便是呼呼风声作响。
看着掌教此刻的模样,长命宗修士面露悲苦,有深谙掌教教诲的弟子则是难以置信,甄诤鲸没敢抬头看,他身子颤抖的比掌教更剧烈,心中涌现的是恐惧。
井三三微微皱着眉头。
长命宗掌教眼神里只有恐惧,没有半点悔改,他是因为怕死,所以求饶,并非认为自己错了。
依旧是那句话,修士以及宗门之间怎么斗,谁也管不着,可长命宗掌教是在整个垅蝉陷入危难的时候,谋害竭尽力量抵御妖怪保护城镇百姓的澡雪修士。
若非妖怪目的是真性,长命宗掌教此举,无疑会让千万百姓没了性命。
此乃隋律里极大的罪名。
崔平碌低头看着他,说道:“真的知错?”
长命宗掌教没有迟疑,连连说道:“知错知错,大错特错,希望行令能给予我改错的机会!”
崔平碌看着他,很久很久,说道:“我不信。”
长命宗掌教面容一滞。
他怒声吼道:“你为何不信!我已知错,为何非要杀我!”
崔平碌说道:“那你让我搜魂查查,看看是否真的知错?”
长命宗掌教目露呆滞。
崔平碌遗憾道:“看来你不敢。”
“那就没办法了,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崔平碌掌间凝聚的涡旋再次拍落。
长命宗掌教暴起反击。
他此刻距离崔平碌很近,一股脑将得黄庭炁催发出来,面部狰狞,想着既然不愿放过我,那就一块去死!
但崔平碌早有防备,更快速度拍碎了长命宗掌教的脑袋。
甄诤鲸恰逢此时抬眸看了一眼。
然后便是他一生的噩梦。
崔平碌没有理会在场的长命宗修士,虽然有不少同样存在问题的,可真要屠长命宗山门一半,那位老祖就很难坐得住了,到时候就会是青玄署和长命宗的生死厮杀。
他遥望着长命宗老祖所在的方位,说道:“希望前辈好好选出新任掌教,不指望长命宗做多少事,但也别找事,否则长命宗就真的长命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