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盯着仍想亲近他的镇守神,体会着神国里更深羁绊传来的感觉,说道:“没成想,祂居然也没多大岁数,智商甚至仅与九龄的孩子相当。” 实际年纪当然有几十个九,但智商的确没那么高。 自镇守神出现开始,很少有亡国前便身死的情况。 前诸国时期,有的王朝从始至终也不存在镇守神,而有的王朝却拥有不止一位镇守神。 镇守神亦会诞下子嗣,就像现在跟着苏长络的戾王朝镇守神后裔。 真有某种意外,镇守神陨落,其子嗣也能承接气运,避免天灾降临。 根据大隋镇守神的实际年龄来看,其实与隋王朝存在的时间差不多。 但想着河伯作为世上第一只白菻,又出自烛神战役时期,哪怕化龙的白菻要在后面很多年才出现,真正能等同成年人智商的镇守神,应该也不会太多。 虽然姜望也不懂镇守神的实际年龄和智商为何偏差这么多。 包括白菻化神而来的有鳞神,智商也很低,甚至比大隋镇守神更低,有实际年龄摆在这里。 姜望只能解释为镇守神的幼年期或许比较长。 何况镇守神与寻常化神的白菻还有不同。 能被唤作镇守神,自然几乎常年待在皇宫里,能见的也就是皇帝,鲜少见着别的人,显得不谙世事很正常。 姜望安抚了一会儿镇守神,免得他走了,镇守神会着急。 而因想到平常几乎不怎么想起的有鳞神,姜望心念一动,便将其从有鳞镇召入神国,形象看着和阿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凭空出现,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似是没反应过来。 姜望又把祂从神国里转移至青玄署第十三层牢狱。 有鳞神看见姜望,满是欢喜的扑入他怀里。 姜望顺势揉了揉祂的脑袋,想着曾化为恶神的有鳞,此时这般天真烂漫,也不禁笑了笑,说道:“虽然有鳞镇百姓有专门供奉你,在那里你也有许多玩伴,但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亦是我的错。” 有鳞神只是埋在姜望怀里腻歪,好像并未对他有什么怪责。 夜游神则看着有鳞神说道:“哪怕仅是有鳞镇在供奉祂,可祂道行增涨也的确显着,有以前化作恶神的力量基础在,祂现在的道行已处在澡雪巅峰极近圆满的程度。” 姜望说道:“不能厚此薄彼,有高等神性蕴养,更能再助祂一臂之力。” 这也是姜望把有鳞神召唤过来的目的。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姜望把有鳞神的神性也替换成高等神性,不像镇守神有沾染妖气的隐患,而且姜望手法也更娴熟,所以有鳞神几乎没觉得痛苦,或者说刚感觉到有些难受,感觉就又走了。 低眸看着目露一丝茫然的有鳞神,姜望笑道:“你先回有鳞镇,说明一下情况,免得你不在那里,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之后我会再把你召回来。” “当然,如果你舍不得有鳞镇的小玩伴,也没关系,自身有了高等神性,是否在待在神国里也没多大影响。” 有鳞神闻言有些纠结。 祂很想待在姜望身边,又的确很喜欢有鳞镇。 姜望见此,稍微思忖,伸手点了点有鳞神的眉间,说道:“这样吧,你可以继续留在有鳞镇,如果想见我,就敲一敲自己的眉头,我会马上感觉到,然后把你接过来。” 这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然只让有鳞神待在神国里,雪姬在炼化神性,肯定也没多少时间陪祂说话,像蠃颙及一些生物作伴,哪里比得上与有鳞镇里那些男娃女娃嬉闹来得开心。 最终姜望给了有鳞神更多的神性,又把祂送回了有鳞镇。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被关在‘笼子’里也非好事。 姜望又抬眸看了眼镇守神,想着褚春秋倒是误打误撞给自己送了份大礼。 大隋的镇守神成了自己的‘手下’,那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在镇守神没有彻底解决妖气沾染的问题,甚至借助高等神性,变得更强之前,此事能瞒多久瞒多久,说不定关键时刻,能起到十分意想不到的作用。 姜望又稍作安抚,让镇守神能静下来剔除妖气,便准备离开。 但没走几步,他转身看向通往第十四层的入口。 夜游神说道:“再往下应该没关着什么人了吧,否则刚才的动静,总该有些回响。” 姜望觉得也是,而且在牢狱里待太久,免得引来褚春秋,他便没动心思把十八层牢狱都逛个遍,转身迈步上了第十二层。 再次途经第四层的时候,姜望转眸瞧了一眼。 蹲在墙角的那人瑟瑟发抖。 居然真的活着回来了? 毫无疑问,姜望比他想的更恐怖些。 但为什么还不走,一直在看我? 不会真的想杀我吧? 别啊! 姜望其实的确在犹豫。 牢狱里面的动静传不到外面,但各层里除了最上层都能清晰听见第十三层里镇守神的嘶吼声,可如果把这些人杀死,就等于直接告诉褚春秋有问题。 第四层里这人还好说,不杀也能直接抹除相关记忆。 但数层里关着许多已经疯了的人,那抹除记忆的难度也就增加了,抹得一干二净当然简单,只是本就杂乱的意识,想单独找出相关记忆抹除,无疑要多花些时间。 所以这些疯了的人其实倒也无关紧要,何况他在镇守神身上做了遮掩。 说是高等神性,但没接触过的人,也看不出与寻常神性有什么区别。 他主要防的曹崇凛,像褚春秋更没能力看破什么。 知道镇守神有异动,亦找不到问题关键所在。 要说唯一可能存在隐患的,也就是第四层里这人了。 毕竟是唯一面对面说过话的。 相比抹除相关记忆,直接杀了更干脆。 姜望想着只杀一人的话,褚春秋也闹不明白缘由。 秉着有些事无需瞻前顾后,既然除了第四层里的人之外,别的地方都难出大问题,那就不需要再多考虑,至于为何死了一人,就让褚春秋去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