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时间’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穿着藏青色的松软上衣,下身是略显宽松的阔腿裤,精气神很足的许老师在上方踱着步,如同一个正在思考的学者,口中接连传出醇厚的声音。 学生们严阵以待,脸上的表情都格外严肃,注视着前方踱步的身影。 “在过去,我们的眼睛看到,有人因为时间而死去,耳中听到了生者哀泣的声音,感慨着时间的伟力,心中生出无数恐惧。” “那是好比尖刀般的威胁,就明晃晃的悬在我们头顶,并且,我们也深知,总有一天,它会下坠,也许是此刻,也许是不久之后,它会下坠,一路捅穿至我们的脚心。” 许老师身体一顿,继而面向这边,目光却浮在上空,仿佛在注视远处的某种东西。 “在这个阶段,时间是能够颠覆生死,执掌命运的代名词。” “唯有恐惧,方能平等,唯有死亡,等衡一切。” 略显厚重的声音自嘴边涌出,许老师的视线’,而不是心理疏导,这一方面就交给专门的人士吧。” 看着下方越发沉重的气氛,许老师笑着摇摇头,止住了这个话题,他也只是觉得机会正好,顺便略作警示,原本他是不想提这些的。 “呃,之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安里老师。”杨自在偏过头,用手挡住嘴巴,低声对齐休说道。 在之前,原本负责心理疏导的安里兴趣一来,开始说起过去的故事,而那原本是‘文明简章’的内容,换言之,就是这堂课的内容。 齐休瞥了眼对方,继而再度目视前方,果不其然,面带微笑的许老师正看向这边。 “不用那么小声,有什么疑问大可以提出来,老师帮你解决。” 杨自在脸色僵硬的看了看神情沉着的齐休,然后站起身,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师,我错了!”他深深的低下头,态度极其诚恳的道着歉。 许老师顿时笑出了声,一脸好笑的看着低头认罪的杨自在。 “你个混小子,认错倒是快,只是下次照犯不误,对吧?”他虽然口中像在发问,但众人都知道,这是对方的调侃,而后,许老师止住笑意,看向这边。 “所以,他讲什么了?”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只是,他的目光却看向神色清冷的少女,后者视线微垂,却没有起身的迹象。 “是群体精神恶化现象,许老师。”法伊特站起身,态度平和的解答道。 “不,是群体恶堕才对!”杨自在顿时来了兴致,他大声嚷道,法伊特视线一冷,顿时有些嫌弃的看向对方。 “这里该用官方正统的名称才对,不要胡说!”他极为冷静的反驳道。 “你个艾我觉得后者更好记,而且还是安里老师自己说出口的!”杨自在本想顺势嘲讽一番,可忽地看到周围的人,他顿时转移了话题,他又不是真蠢。 “呵呵,倒是也蛮贴切,他的修辞用的不错。”许老师一脸温和的拍拍手,止住了两人的争论。 “老师你说别的老师的坏话真的好吗?”杨自在表情诧异,他扭过头看向许老师,眼中满是迷惑之色。 在诸多任教的老师中,修为也处于底端的许老师真的有话语权吗,他不禁担忧起来。 毕竟,在联合一院中,大部分教师都是暂时从前线上离开的统领,或者是专研某方技术的学者,修为最低的也是五阶,只有眼前的许老师例外。 他本身只有三阶的实力,可以说,如果是实力强大的毕业生,说不得也能和他比拼一段时间,所以也无怪有些学生并不来上对方的课了。 “那倒也不至于,联邦本就看重秩序,再怎样,也不会让旁人平白无故的欺负我,再者说了,我过去也强大过,只是现在不行了,你小子还不一定能有我活得长呢。” 许老师摇摇头,随即回答了杨自在的疑问,而后,他笑着看向对方,眼中满含促狭之意,只是话语中也不乏鼓励之意。 “就像魔女,魔王,以及黑暗君主一样吗?”贝露莎忽地发言,那双澄澈的眼眸看向对方,许老师神情悠然,平静一笑。 “没错。”他轻声道。 “呃,魔女我记得在联邦历史确实有这个称谓的家伙。”杨自在偷瞥了贝露莎一眼,随后他脑袋一转,某幅令他印象深刻的画面顿时从记忆的深处浮现。 那是一个独坐溪边,身边有一只白鸟的景象。 “是不是还有个白鸽来着?”他半是呢喃的问询着,齐休则开始思索,他也见过那副画像,在前不久,它们几人去贝露莎家中做客,在某处墙壁上挂着的画。 “也许——” “那是子虚乌有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白鸽。”一道异常冷肃的声音响起,齐休目光一震,向发声处望去。 许老师视线淡漠的望着这边,脸上的表情极为冰冷。 “我再说一次,魔女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白鸽,至少,我的记忆中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