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要打段誉耳光,反段誉被打了四下。 原本他的武功要比段誉高的多,此时却明显不敌。 不仅他反应不及,段誉也是相当的错愕。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今天如此神勇,能将老祖打的措手不及。 段思平显然是被打怕了,又挨了两个耳光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下,放声骂道: “你这个不孝的子孙,连祖宗都敢打,真是没了天理。” 段思平骂归骂,再也不敢动手,一向嚣张跋扈的他,此刻乖巧多了。 段誉心里是爽了,可也不想背负忤逆不孝的罪名,急忙蹲下来,对段思平解释道: “老祖,不是我打的,我没想打你,我真不是故意,我也不知怎么了。” 段誉是想说,我没有打你的想法,你也知道我打不过你。 可今天为什么能打中你,其实我也说不明白。但他语无伦次,说的不清不楚。 亦尘还在一边煽风点火,道:“他就是故意的,我们瞧的清清楚楚。” 他又问南中平:“师父,你是不是也看见了,这小子打了他老祖四个耳光。” 南中平回答说:“我又不聋,用的着看嘛?四个耳光打的那么响,客栈外的人都听见了。” 南中平故意说的夸张,就是消遣段思平,以报往日被辱之仇。 段思平指着他们,对段誉说:“你还说没打,不是故意的,他们都瞧见了。” 段誉无奈的对师徒二人道:“好了,你们别再火上浇油,这下如何收场。” 随后又转身对段思平说:“老祖,小子没想打你,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也可能不是我打的。” 哪知他话音刚落,又抬起了右手,啪的一声,打了段思平一耳光。 段思平知道躲不过,也避不开,干脆不挡不避,也不去捂脸了。 结结实实的挨过后,问段誉:“这下是不是你打的?” 段誉这一下力道颇重,手掌微微作痛,已无从解释,只好应道:“好像是的。” 他说完这话,又打了段思平一个耳光,总共又打了四下。 段誉每打一下,段思平便问他一句:“这下是不是你打的?” 段誉每次回答一样:“好像是的。” 段思平前后挨了八下,嘴唇都肿了起来,他已经麻木了,等着下一个耳光。 可是段誉却停手了,迟迟没有打过来,以至于他问段誉:“你怎么还不打过来?” 段誉也麻木了,木然的回答:“我也不清楚。” 此时段誉脑子里,忽然响起咯咯的嬉笑声,并言道: “好玩好玩,可惜我要走了,不然还能多玩一会。” 段誉一听就知道是先前的女子,不禁喜道:“姑娘,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段誉忘了女子先前的交待,不需开口说完,只要弹出念头,她便能明白。 因此段誉这话,是对着段思平说的。段思平脸色都变了,问段誉: “好小子,你这是骂我男不男,女不女么?” 段誉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老祖,我不是跟你说话。” 段思平道:“你离我这么近,又对着我说,还要狡辩。” 亦尘又插口说:“这小子还挺会形容,遇到点事就放赖打滚撒泼,确实像个娘们。” 段誉也火了,冲亦尘吼道:“好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段思平的脾气被打没了,亦尘明目张胆的损他,也没说什么狠话。 段誉刚想跟老祖解释几句,女子说道: “我先前说的走,只是去办的点事情。但我现在真的要走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玄阴锤。” 段誉这次学乖了,只是心里生出念想,问:“姑娘,你要去哪里呀?” 女子答道:“当然是回玄阴宗了。” 段誉又问:“玄阴宗在哪里?” 女子答:“玄阴宗在玄阴山。” 段誉再问:“玄阴山在哪里?” 女子回答说:“玄阴山在玄阴界。” 段誉有问,女子必答。可两人之间,好像答非所问。 女子说的玄阴界,玄阴山,玄阴宗,段誉一个也没听过。 他便转过话题,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也不避讳,答道:“本姑娘叫上官倾城。” 段誉脱口而出:“好名字,姑娘肯定美极了,有倾国倾城之貌。” 他这话又出自嘴巴,也是对着段思平说的。说完觉得不对劲,赶紧起身走到一边。 上官倾城轻笑着,说:“公子,你可真会夸人。” 段誉又以念头回道:“小生一向实话实说,从不讲违心的话。”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倾心姑娘,刚才是不是你暗中搞鬼,打了我老祖八个耳光?” 上官倾心居然撒起了娇,嗲嗲的说:“好哇,我帮你出气,你还说我搞鬼,早知道不帮你了。” 段誉居然对着石壁,弯腰作揖,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生失言,还望姑娘赎罪。” 上官倾心扑哧一笑,说道:“好了,我逗你玩的。我要走了,我哥要是发现我偷偷跟你说话,你可就要倒霉了。” 段誉疑惑的问:“为什么是你找我说话,倒霉的却是我?” 上官倾心道:“因为我不能高兴,可是遇见了你,总是哄的我好开心。要是被我哥哥发现了,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段誉更加奇怪,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不能高兴?你高兴了又会怎么样?” 上官倾心第一次表现出不耐烦,颇为烦躁的说:“别问了,说了也没用。“ 两人沉默了片刻,上官倾心忽然问段誉,语气也转为温柔了:“公子,你有喜欢的人么?” 段誉未加思索,直言不讳道:“小生已经成家立室,另有几个喜欢的人。” 上官倾心居然夸了句:“公子真是多情。” 随后又问:“公子,你爱你的妻子么?” 段誉想起王语嫣,以及与她之间的诸多波折,眼神坚定的说:“我很爱她,此生不渝。” 简单的八个字,蕴含了千言万语。 上官倾心羡慕的说道:“你妻子好福气,有个爱她的丈夫。” 接着她又问:“你的妻子,她很漂亮吧?” 段誉发自内心的笑了,说:“当世第一,在我心里,她最美。” 上官倾心忽道:“在美貌与心情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段誉没明白,问道:“上官姑娘,此话怎讲?” 上官倾心沉默了会,似乎在想怎么表达,过了会说: “就是有两种情形,一种是你的妻子美若天仙,但总是郁郁寡欢。一种是她极其的丑陋,可整天心情愉悦。” “你希望你的妻子,是哪一种人?或者说,你更想要哪一种,喜欢那样的?” 段誉思考着她的话,上官倾心补充道:“假如这两种情形不可逆,你想要你妻子开心的,或是美貌的?” “开心意味着丑陋,美貌意味着郁郁寡欢,任选一样,你会怎么做?” 段誉总算听明白了,不假思索的说:“外形上的美与丑,同样只是一副臭皮囊。” “我希望我的妻子,永远开心快乐。无论她什么模样,我都深深的喜欢她。” 上官倾心没了声音,段誉等了一会,问: “上官姑娘,你走了么?你没事吧,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上官倾心答道:“我就是有感而发,你也别往心里去。” “对了,别上官姑娘上官姑娘的喊,听着显得生疏。” 段誉跟着就说:“那我喊你小心心好不好?” 上官倾心再次沉默了,段誉自知失礼,急忙解释说: “对不起,小生不是有意亵渎姑娘,那以后我喊你倾心妹子,你看成不成?” 上官倾心幽幽的说道:“等下次见了面,你若是愿意喊我小心心,我也会很欢喜。” “现在么,我喜欢人家叫我倾心,你要加个妹子么,也由得你啦。” 段誉当即发誓:“小生对天发誓,不论见不见到你,我都愿意喊你小心心,若有半句假话,天……” 上官倾心打断了他:“好了,不说这些啦,我哥哥马上来了,我就要走了。” 段誉急忙说:“小生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倾心妹子解惑。” 上官倾心道:“什么事,你说吧。” 段誉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帮的我,打了我老祖八个耳光?” 一句话没问完,段誉毫无征兆的,头在石门上撞了下。 只听上官倾心咯咯的笑着,说:“这下你明白了吧?在玄阴锤里,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信不信?你若是不信,我让你爬地上,学着灵蛇走路。” 段誉赶忙求饶:“我信我信。只是以后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把老祖打的太惨了。” 上官倾心生气的说:“哼,谁让他要打你,适巧被我撞见了,活该他倒霉。” 段誉听的心花怒放,道:“原来姑娘是心疼小生啊。” 上官倾心明显羞怯了,弱弱的说:“我,我,我……” 连说了七八个我字,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问段誉:“我走了,你会想我么?” 段誉道:“我每天先想我妻子十八遍,然后再想你十七遍。” 上官倾心开心的说:“好,不许撒谎。下次我争取再来玄阴锤,我会把你的心拿出来看,假如你骗了我……” 段誉截断她,说:“我要是骗了你,把我的心剁了喂狗。” 上官倾心咯咯的笑着,显然笑得很开心,不过没在说话,看来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