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的意识在虚无中飘荡。 他已经忘记自己正在干什么,只是本能的行走,步伐神秘,掠过一道道玄奥的波纹,几乎每一步都与药王身法不谋而合。 但每当步伐快到一定程度时,方木又会突然停下。 似乎失去了后续。 “为什么要这么走呢?”方木莫名困惑。 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斩断了这条路。 不过此时的方木却注意不到什么问题。 只能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春秋谷中。 齐神医看着失去意识,但却不断在吐血的方木,眉头紧皱。 大道反噬。 这对修士而言,应该就是最可怕的伤势了。 即便是世间最顶尖的修士,遭受大道反噬都有可能道基崩塌。 大道之下,众生平等。 大道反噬带来的伤也是最难治的,一点点道伤,或许就可能要命,需要倾尽一生去养伤。 齐神医也感觉到万分棘手,这种情况,别说他了,哪怕是他那个故去的师尊复生,都未必能管的了。 大道反噬,只能想办法竭力稳住根基。 不同人,不同情况,治疗方案也是完全不同的。 齐神医正要准备做点什么,突然动作顿了顿,眼神略显复杂:“小子,你好好炼化神血多好啊,偏偏非要当个凡体。” 他的规矩不能破。 凡体,他不治。 “看来你只能去死了,这件事倒是也算是我害了你,以后每年给你烧点纸钱吧。”齐神医颇为烦躁的将那本笔记撕了稀巴烂。 而就在齐神医准备坐视不理时。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骤然从身后爆发出来。 是背棺人。 背棺人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他注意到了方木的情况不对,凌空一指,有一股无形的波动溢散了出来。 那股力量玄秘万分,分不清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出现就引得苍穹震颤,大道气息弥漫,可怕无比。 神秘力量阻隔了大道。 方木不再吐血,但能看的出伤势似乎非常严重。 “醒来!”背棺人突然低喝一声。 震撼心灵的声音在方木耳畔响起,如同平地惊雷一般。 在虚无中迷失的方木感觉浑身一颤,随后如同被什么力量束缚,狠狠的拽下。 下一刻他真的醒来。 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春秋谷。 他这才回忆起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身上伤势带来的痛苦,也顿时排山倒海而来,将方木给淹没。 “就算醒来了,但道伤依旧避免不了。”齐神医暗暗摇头,这种境界的修士一旦被大道所伤,未来基本就废了。 不过正常来说,道种修士根本没资格受道伤。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齐神医的预料。 背棺人竟然径直来到了方木身前,巨大的黑棺颤颤巍巍,如墨色大山一般,仿佛随时要将方木给压扁。 “看着我。”背棺人的声音低沉且浑厚。 充满不可置疑的味道。 方木抬头,迎上了背棺人的目光,仿佛面对一片深邃无垠的大海,慢慢的沉浸了下去,身上的伤势竟然被压了下去。 齐神医心中震撼无比。 这样的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不仅仅屏蔽了大道,更是强行将方木体内残缺的大道给压了下去。 “不过就算这样,他体内的残缺大道也是巨大的隐患,随时可能会爆发。”齐神医没敢和背棺人直接搭话,只敢在心里默默想着。 背棺人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眉头微微蹙起,如一道天堑般能隔绝苍穹。 眼前的少年帮过他的忙。 有一份人情。 而他,最讨厌欠人情。 随后背棺人竟然转身走开,齐神医本以为他要放弃,谁料背棺人凌空而起,步伐空灵飘逸,在春秋谷上方施展出惊世的身法。 背棺人的身法何其惊人,冠绝天下,几乎无人能比,哪怕被各大仙门围剿也能轻松走脱。 进出古老可怕的禁地,如入无人之境。 只见背棺人的身形闪烁,随心念动,出现在春秋谷的各个角落,仿佛交织出了一张玄秘无比的道网。 动作很缓慢,让人能看清每一个步伐。 但速度却快的令人发指。 世人皆传言背棺人可能掌握了空间类的顶级秘术或者至宝,但如今一看,的确因为身法厉害。 “他,他竟然在传授方木身法?”齐神医大吃一惊。 背棺人的名声在世间可谓臭名昭着。 滥杀、贪婪、疯狂。 是各大仙门都欲杀之而后快的对象。 而他没有死,很大程度上都仰赖于他拥有举世无双的身法。 这样的人,竟然如此大方的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法传授给别人? 太不可思议了。 齐神医偷偷仰头,暗自记下,企图也偷学一点背棺人的身法,但此刻所呈现的道纹实在太复杂了。 他只是观察了片刻就感觉阵阵头晕,吓得他急忙停了下来。 这身法也近乎于道了,若是掌握不到精髓恐怕也会引来大道反噬。 根本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的。 “罢了,看来我与顶尖身法注定是有缘无分的。”齐神医叹了口气,放弃了偷学的想法。 把小命赔进去不值当。 背棺人演示完身法后重新落了下来,他看着方木道:“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方木双眸有些茫然,他仰头望天,看着久久不曾散去的道纹痕迹。 似乎是痴了。 背棺人摇了摇头,看来是不行了。 那没办法自己也尽力了。 他并不懂的如何治疗道伤。 而就在此时,方木动了,他朝前迈出一步,明明很简单的一步,却透着复杂的痕迹,缥缈中又存在几分不可思议的韵律,暗合某种道的轨迹。 然后他又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无数步,身形变得虚幻,让人捉摸不透。 方木踏空上天,竟然顺着背棺人留下的痕迹,尽数走了一遍,但却有所不同,说不出的奇异。 背棺人的目光变得十分精彩。 好惊人的悟性。 这小辈竟然真的将自己的身法学去了,但似乎不太相同,融入了别的东西,以至于连他竟然也有些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