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呼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几分情绪，听起来似乎是对齐衍的反应很是无语。</p>
就算神灵根没继续说下去，齐衍也大概能猜出来，这小家伙想要骂他不通人情。</p>
其实齐衍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觉得他不通人情来着，甚至与之相反的是，齐衍为人处事圆滑完美，再没有人比齐衍更通人情。</p>
齐衍这么说，只是他觉得他应该再回去看一眼罢了。</p>
神灵根觉得她赶齐衍走，是为了让齐衍看不到她死去时狼狈的模样，可齐衍明明能感觉到，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久到齐衍转过身望向桃花间缓缓移动的身影时，有道目光透过攒簇的桃枝与他对视。</p>
……齐衍又往回走了。</p>
神灵根对齐衍这种执着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她明明不想你回去的。”</p>
“你还小，你还不够懂，我想我该再回去看看的……”</p>
“……麻烦。”</p>
神灵根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盘踞在齐衍的识海中，像个可有可无的小家伙。</p>
但齐衍知道，他现在正在观察。</p>
观察齐衍所做之事是否正确，观察人类行事为何矛盾又矫情，观察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无法理解人类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p>
……</p>
“你还好吗？”</p>
齐衍抬头，看着头顶繁茂的桃花，朝树影间，那条盘踞缠绕的庞大蛇影询问。</p>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偶尔拂过的春风，吹得桃花扑簌簌落了齐衍一脸。大妖没有回应，齐衍就一直在树下地等着，仰头仰累了，就揉揉脖子，又在桃树下坐下。</p>
然后继续问桃树上的蛇妖，“你还好吗？”</p>
“……”</p>
蛇妖依旧没有回应，齐衍就继续问。</p>
大概是问到第五遍的时候吧，一直没有动静的蛇妖终于开口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吧，你有些吵，打扰到吾休息了……”</p>
蛇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不知是剩一点力气再撑一会儿，还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起码回答齐衍问题时，口齿还算清晰。</p>
“……没什么，就觉得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离开，想着你应该还有些舍不得，就最后再回来看你一眼，如何？算不算惊喜？”</p>
“……噗，没大没小的老狐狸……不对，是油嘴滑舌的小狐狸。本来还以为走的时候能安安静静，没想到还会笑，哈哈哈哈……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好，齐衍啊……”</p>
“嗯，我在。”</p>
“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和现在一样啊，起码……再和……吾见面的……时候……要……现在……这……样……吾真的……很……喜……欢……”</p>
蛇妖的声音越来越轻。</p>
恍惚间，齐衍似乎又听到她豪爽的笑声……</p>
“嗯，希望再见的时候，我还是我……”齐衍站在桃树下，承诺下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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