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可不认为，自己那位钟情于“开沟挖渠”的儿子，能是朱桂那般文武兼备的对手。 别说朱桂，只怕朱棣、朱樉、朱棡这些个，哪个都不是朱允炆能轻易摆平的。</p>
于是，朱标琢磨着，与其将来藩王们硬生生把局面逼到剑拔弩张，骨肉相残的地步，倒不如现在主动退一步，倾力支持藩王中势力最强的朱桂上台，以此交换他对自家子孙的庇护。</p>
想到这儿，朱标对朱桂缓缓道：“世事无常，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p>
这话算是对朱桂先前那句“不至赶尽杀绝”之言的回应。朱桂沉默不语，朱标接着说：</p>
“再者，我的想法只是一方面，立储这等大事，父皇的意愿，朝堂上的意见同样举足轻重。并非我点头，你就能稳坐龙椅。”</p>
朱桂听罢，微微颔首，依旧未置一词。</p>
这话不假，立储历来是国家头等大事，多少强盛的帝国因立储不妥而分崩离析。</p>
蒙古帝国因汗位之争分裂，元朝储君之位引发连年战乱，匈奴更是因单于之位的争夺而四分五裂，最终逼得正统继承人投靠汉朝以求生存。</p>
除非出现一位无可争议的嫡长子，否则，朝臣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定会各自站队，支持不同的皇子。</p>
朝堂上渐渐形成各种派系，各谋其利。</p>
到那时，谁能问鼎，全凭背后势力的博弈。</p>
为了避免这种纷争，历史上常有“立长”之举，以堵悠悠众口。</p>
但眼下，大明的嫡长子朱标已力不从心，朝堂上新一轮的较量在所难免。</p>
“别的也没什么了。”朱标在确认朱桂的意向后，已感满意。</p>
朱桂虽未再多言，但未表异议，朱标便当作默认。</p>
何况，身旁还有大明的国公，这位可是太子府的心腹。</p>
朱标相信，这笔交易是有保障的。</p>
“兄长多多保重。”朱桂点头致意，不再多言。随后，朱标闭目挥了挥手，示意送客。</p>
白天寿宴耗时过长，又与朱桂深谈许久，朱标感到疲惫不堪。</p>
朱桂恭敬行礼后退出太子寝宫，留给朱标一片宁静。</p>
离开太子寝宫，蓝玉紧随朱桂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吞下了滚烫的食物。</p>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p>
“代王殿下，太子殿下真是厚待您。”</p>
朱桂闻言一笑。</p>
朱标性格温良是一方面，更关键在于朱桂自身的实力。</p>
正是因为他拥有超越其他藩王的实力，才得以在众多藩王中脱颖而出，成为朱标的选择。</p>
“咱们都是苦命人啊。”朱桂并未直接回应蓝玉，而是感慨道。</p>
朱标的苦，是英年早逝；</p>
而他的苦，则在于通过正常途径登上太子乃至皇帝之位，道路必定荆棘满布。</p>
思来想去，朱桂觉得，造反称帝似乎更为直接——只需一路披荆斩棘，用铁骑开路，枪炮轰鸣，必要时出动飞机轰炸，神鬼皆避！</p>
不过，武力解决尚非当务之急，朱桂决定先尝试正常途径。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再另谋出路也不迟。</p>
蓝玉听闻朱桂自嘲为苦命人，嘴角不由抽动。</p>
朱桂这般好命，实力超群，还能得兄长让位，也算苦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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