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完毕又是消毒，又是熏香，总算将那刺鼻的味道给压了下去。 陈观楼整个人都不太好，恹恹的，饭都没吃，实在是没胃口。</p>
卢大头偷懒，跑到公事房喝茶，难得他有心，带了一篮子水果。</p>
“听说你没吃饭，要不吃点水果？犯人家属送来的，新鲜得很。”</p>
卢大头拿了一颗梨，咬一口，水滋滋的，水分很足。</p>
陈观楼也吃了一颗，甜份比不上后世改良品种，果酸味有点重，但是水份是真的足。</p>
“那人到底什么身份啊？竟然还鞭尸。我听到后都吓了一跳。”卢大头好奇心很重。</p>
陈观楼忍着恶心，说了句，“鬼才知道。我翻遍了档案室，都没找到犯人的卷宗。关押了几十年，天牢狱卒都换了几十茬，根本没人记得。”</p>
卢大头啧啧两声，“天牢又不是隔壁诏狱，还玩鞭尸这一套。那个犯人真要有那么重要，为啥不关押在诏狱？”</p>
“我哪知道。今年运气有点霉，自从升任狱吏后，就没太平过。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p>
陈观楼都开始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犯太岁，犹豫要不要去找个算命的看一看。</p>
卢大头很积极的给他出主意，“你要不要去庙里烧个香？我也觉着开了年，你的运气有点霉。不过，每次都能逢凶化吉。”</p>
陈观楼想要临时抱佛脚，又感觉不太靠谱。</p>
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证明他身上有点运势。万一抱错了佛脚，拜错了菩萨，反而冲撞了身上的运势，岂不是霉上加霉。</p>
要不按兵不动。</p>
卢大头正在给他介绍哪家道观庙宇灵验，哪里的和尚道士算命准，哪里抽签灵验。还告诉他，城南天桥下的老邋遢，算命其准，就是要价有点高。</p>
“要不明儿我陪你去城南走一趟，找老邋遢算算运势。如何？”</p>
“不了！我信自己！”</p>
陈观楼更相信自己的直觉。</p>
他和汪齐仁第二次见面，就发现这个人鬼话连篇，将自己包装成无辜受害者，错的都是别人。他不相信，从此再也不去天牢最深处见对方，也因此避免了陷入对方的泥潭中。</p>
如果他没有及时脱身，张道合带着人来劫狱，肯定免不了诸多麻烦，只怕越陷越深。</p>
原本初一十五，雷狱丞雷打不动要开大会，刷存在感，提醒大家按时上交银子。但是因为鞭尸一事，雷狱丞嫌天牢恶心，肮脏，味道臭不可闻，风水败坏，担心冲撞了自己的运势，于是这个月的十五就取消了大会，由师爷出面同各位狱吏交涉，定下份子钱。</p>
雷狱丞贪心，此事是大家公认的。</p>
最讲究体面，最讲究官场规矩，最讲究吃相的人，还属读书最多身有功名的范狱丞，其次就是上一任的牛狱丞。</p>
雷狱丞出身最低，从最底层爬上来，吃相最难看，也最贪心。刚来，就增加了一成的份子钱，结果增加的一成成为定例，月月都要上交。</p>
狱吏和狱卒们都在心中大骂此人是个贼，贪心贼！</p>
“当心撑死！”</p>
面对雷狱丞身边的付师爷，面上大家客客气气，转过头连翻白眼，恶心得很。比前两天鞭尸还要恶心。</p>
付师爷拿着鸡毛当令箭，对他们这帮狱吏态度很一般，甚至显得很冷漠。将读书人的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除非给足银子，把人伺候舒服了，他才肯施舍点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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