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瞧着你同猪猡也没什么差别。”季尧在阮枝坐着坐着又躺在榻上后,忍无可忍的出言讽刺。
阮枝继续躺平,淡定的回嘴:“不,还是有差别的,起码我长得漂亮。”
“你?漂亮?”
疑问句深深的伤到了阮枝的心,她咕涌了两下,躺的更平了。
季尧看不下去,起身将她拉起来,“走,孤带你去看戏。”
“我不去。”
“恩?”
“去,我去。”
阮枝生无可恋的跟在男人身后,连路过钟峻都没能让她回神。
“给她准备点吃的。”季尧心情好了些,也有心情吩咐一旁的伺候的人给他的爱妃准备零嘴。
所以,当阮枝被男人带着坐在刑场高台上时,看着一桌子各色各样的零嘴,半晌没有说话。
季尧以为她害怕了,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问:“怎么?害怕了?”
“好吃。”阮枝扭头看向男人,并推荐一个红色的果脯。
罢了,对猪说话和对牛弹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季尧斜靠在桌子旁,右手食指轻敲太阳穴,神色轻松且带着一丝……兴奋。
兴奋什么?阮枝不理解。
这男人成天沉着一张脸,难得见到他舒展开眉眼的样子,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面如冠玉,眉如墨画,黑眸深邃锐利,不似人间帝王,倒像是阴间阎王。
想到这里,她拍拍自己的脸,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通通丢掉,一心一意的品尝美食。
直到尖锐的鼓声密集的响起,将阮枝的眼神拉回了面前的空地上。
此时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阮枝,看到广场中央的台子,还以为是戏台。
当然,因为她有点近视,所以也没看清戏台上摆放的虎头铡。
一队士兵有序的进厂陈列在两侧,一名类似“司仪”的男人高声喊道:
“带犯人上台——”
阮枝猛的扭头,盯着季尧:“这是什么地方啊?”
季尧饶有兴致的挑眉,“你不知道?”
阮枝自我怀疑道:“我…该知道吗?”
“没关系,你马上就知道了。”季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颇有兴致的看着台下。
阮枝心里越来越沉重,她总觉得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
事实她的猜测也没有错。
当曲州太守一家被押送至刑台时,阮枝才意识到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吗?”
“当然,很有趣不是吗。”皇帝陛下兴致勃勃的向她介绍下面人的身份。
“范守仁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多次立功,将岭南一带治理的井井有条,曾经还当过孤的老师,也算是有些缘分。”
阮枝:好一个“缘分”。
她就知道,和这男人沾边就没好事。
季尧见她不感兴趣,反而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再介绍下去,而是专心欣赏下面的好戏。
“陛下饶命!”
“臣有罪,可妻儿无辜,求陛下饶他们一命。”
“我不想死,爹,我不想死!”
“老爷,老爷——”
当范家五十多口人全被押上去,原本安静的刑台瞬间乱的像菜市场一样。
阮枝猛的起身,“我不看了,我要回去!”
“站住。”男人冷冷淡淡的声音叫停了她。
阮枝一回头,撞进季尧晦暗不明的眼底,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尧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命令道:“坐下。”
“我……我想回去。”
“孤现在心情不好,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你不会想知道的。”
季尧的话并不重,甚至他的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可阮枝就是知道,这时的他才是那个杀伐无数的暴君。
她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