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维初伤心又愤怒,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阮枝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
“说起来,我要感谢你让我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余维初可高攀不上。”放完话,男人就握紧了拳头。
阮枝神色未变,问:“说完了吗?”
余维初皱眉,如果阮枝被激怒,他会觉得自己说中了,对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可偏偏阮枝不咸不淡的样子,映衬的他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余维初的自尊心被狠狠伤到了。
男人嫌恶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阮枝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不屑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后转头就走,并丢下一句:“可笑。”
愤恨席卷而来,让余维初忍不住上前一步,可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柏林,你怎么在这儿?”余维初扭头看过来,见到裴柏林就下意识皱眉。
裴柏林闻言握紧了他的胳膊,余光见到阮枝已经离开,才稍微松了一点。
“维初,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裴柏林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懒散和敷衍,像一桶冰水一样迎面扑来。
余维初瞬间清醒,他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用力挣开裴柏林的手。
见状,裴柏林长叹一声,想要劝慰一番,结果不知道怎么踩到余维初的尾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噼里啪啦一顿指责。
“柏林,你说我变了,我看是你变了才对,我还当你是个脑袋清醒的,没想到你还不如我。
当初你不是不喜欢阮枝吗,现在又巴巴的跟在她身后。呵——”
余维初心底那可怜的自尊心已经彻底被触动,见到裴柏林这个一直令他“羡慕”的好兄弟后,胸腔憋闷至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裴柏林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失望的看着余维初。
被这种眼神刺痛的余维初,顿时口不择言:“你以为你能赢吗,就阮枝那种贱人,她只会把你当狗耍!”
“闭嘴!”裴柏林怒了。
余维初瞬间僵住,喉咙微动,张嘴欲言。
可裴柏林的脾气却上来了。
大少爷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当初也是余维初主动贴上来和他做朋友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乐于助人又善良有趣的那个余维初,和现在这个敏感自卑又心思复杂的余维初,真的是一个人吗?
裴柏林作为父母的独子,家境优渥,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围在他身边的大多都是“好人”。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余维初,我现在要承认,我的眼光确实一般。”不然也不会真心把他当兄弟。
说完,扫了一眼对方后,裴柏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空荡的校门口,余维初一会儿想到阮枝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被踩在脚底的脸面,最后定格在裴柏林失望的眼神中。
他蹲下抱住自己的头,用力呼吸,试图将胸腔里的怒火压下。
知青院,
阮枝拿着一捧野花进了门,红唇微扬,眉目如画。
“花儿不错。”季文彦端着水路过。
阮枝抬眸看了一眼,打招呼:“文彦哥,你回来啦。”
季文彦:“嗯,开了一天的会,还不如上课。”
阮枝:“能者多劳。”
说完,她就要越过季文彦去厨房。
季文彦提醒她:“锅里有热水。”
“好。”
阮枝脚步轻快的走进屋子,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木头瓶子,拿布仔细擦了擦。
随后就从那捧野花里面挑了几朵插进去,还有她特意摘下的狗尾巴草和叶子,摆出来竟然还不错。
季文彦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道:“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
阮枝点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