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垚学习间隙留意到乔琪的时候，发现她不但没有自己以为的喜悦，相反还有一股淡淡的愁容。 “怎么了？”何垚后知后觉的问道。 乔琪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事态发展跟我一开始的预期偏差有些大。心里没底。” 何垚伸手握紧了乔琪的手，笑着说道：“当初你说配货站概念的时候，我还觉得你疯了。事实证明，我们心里没底，只是因为我们的眼界还没达到那个程度。成与不成，走过不就知道了。” 乔琪叹了口气。 何垚立刻反应过来，乔琪表达的跟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 她很笃定配货站的概念吃得开。如今是为了平白分出去的利润感觉可惜。 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乔琪跟牛波一还有程哥儿并没有什么私交。 比陌生人并不好多少。 便又说道：“即便这条路在粤省的市场环境下行不通。也只是承担三分之一的损失。合伙的意义就在于利益共享风险共担。不能只往好的方向去想。也要考虑坏的方面。” “嗯，”乔琪点了点头，“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你想好在你们这场合作中，你所要付出的，并且能够接受万一失败的结果，以及分享出去的那部分利润，就好。” 何垚当然想过。 他跟牛波一程哥儿在佤城就有过合作。 当然那时候的自己，除了条贱命一无所有。能豁出去的也只有这条命。 如今有了更多筹码，可以堂堂正正按比例合作。 何垚知道自己的优势不在于现金流，而是背后的矿区以及邦康的资源。 资源再好也要有能变现的途径，要不然权势空谈。 难不成只能用在茶余饭后吹牛13的时候，说自己有多牛的朋友熟人，是谁谁谁？ 他没有承担不起的后果。 相比以后回忆起来，因为自己的瞻前顾后错失良机的蹉跎。他更愿意顺应当下。 乔琪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何垚说话。 抬头看他的表情……有那么几分伤感。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哽在嗓子里。 人不能用自己的立场去帮别人做决定。 因为每个人的成长经历是不一样的。 乔琪算不上了解何垚，机缘巧合下窥探到的零星过去，足以让她站在何垚的角度上重新思考。 一个曾经一无所有的人，能有今天这一切。必然经历了很多她不曾参与过的艰辛。 自己看不上眼的机会，是何垚需要踮着脚尖才能够到的希望。自己怎么能给他泼冷水呢。 所以乔琪立刻改了口，“你说得对。实践出真知。不自己亲身经历很难了解这个行当。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别的不敢说，我会倾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何垚没说话，但抓住乔琪的手更紧了几分。 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让何垚误入缅北的同时，送了他一场大造化。 未来有乔琪这样的贤内助鼎力相助，又得以站上牛波一跟程哥儿两方家族巨人的肩膀。值得感恩。 “我说你们俩行不行了？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的，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光棍的感受吗？” 程哥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一些客商的注意。立刻就有熟人认出了他们。 “阿垚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垚顺着声音看过去，古志进激动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古老板，你什么时候到的？拿到邀请函了吗？” 何垚迎上去的第一时间，收获了古志进一个大大的拥抱。 “拿到了。顺利的很。还得感谢阿垚老板。”古志进笑着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公盘，真是大开眼界。以前都只能在后期网络上看到那些公盘上流出的网红料图文。今天有机会在现场自己慢慢看。还顺利结识了几位做明料的同行老板。以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阿垚老板，你真是我的贵人！” 何垚不敢托大，连忙引荐乔琪给古志进认识。表示邀请函的事多亏了这位木那矿场的小矿主。 不过，古志进在瑞丽的生意体量，导致他对矿区源头的需求并不大。 因此感谢归感谢，他还是对牛波一的兴趣更明显一些。 “阿垚老板，你跟牛老板很熟？” 寒暄过后，古志进悄声问道。 刚才一行人亲密无间的对话，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 何垚点头，“那才是真正的贵人。牛老板是我的良师益友。没有他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能不能……能不能引荐一下？”古志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牛家的原石储备量在整个瑞丽是数得着的。出过好几次爆火的料子。只是我生意规模太小，人家也看不上咱这点。不愁卖的料子根本轮不到咱头上。那些大的商家分分钟就包圆了。要是能说上话，哪怕以后匀点边角料出来，那也够咱们吃好久了……” 何垚是看出来了，古志进来公盘奔的就是结交人脉来的。 举手之劳的事，何垚不介意成人之美。 至于能不能达到古志进想要的结果，那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当下何垚就带着古志进来到牛波一面前。 没有将目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是说公盘上遇到的熟人。 牛波一跟程哥儿本身也不是眼高于顶，鼻孔看人的风格， 既然是何垚带过来的朋友，那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握手、寒暄、攀谈，一样不少。 得知古志进在瑞丽玉城经营翡翠珠串的生意，货源一半以上都是他赌明料做出来的之后，牛波一更是主动表示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需要可以自己人先行勾兑一二。 反正生意跟谁做也是做。 古志进的生意规模，真是牛波一手指头缝稍微松一松就完全能顾及到的。 也许这在牛波一自己看来，压根算不上什么格局。单纯就是生意习惯。 但在何垚看来，已经比很多钱宁愿让陌生人赚也不愿意分一杯羹给身边的人强百倍。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