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本来以为三条黑龙已经是极限,实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画。 他沉默地抬眸看向江声,眼神冷沉晦暗,带着点仿佛烟雾般无孔不入的欲,随着视线完全倾覆在青年身上。 这样晦涩幽缠的目光,弄得江声有些口干舌燥,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李公公从殿外走进殿中。 “主子,皇后,诸位大人已经在宣政殿外等候。” 江声:“…… ” 行吧,谁让他今天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呢。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李公公站了起来,走到御案旁边,高声道:“宣诸位大人进殿觐见。” 声音落下,一名小太监,领着八人走了进来。 这其中官位最高的人是柳依风,身穿绯红官袍。 官位最低的是去年的状元郎。 八位官员按照官位高低跪在御案前,柳依风率先开口:“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剩下的七人有些不自在,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柳依风怎么就能如此自然地喊出这声皇后! 不过这些官员还是跟着柳依风喊了起来。 “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江声很满意这声皇后,淡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等所有人站起身,江声视线淡漠地扫过几人,声音淡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朕今日叫诸位爱卿过来,是有一事要说。” “皇后与朕情比金坚,朕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比不得先帝后宫那么多妃嫔,需要宫女太监伺候。” “太监出宫以后不好谋生,朕左思右想,决定在宫中暂时开设学堂,让那些太监读书习字,等到出宫以后也能帮人抄抄书信谋生。”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柳依风当即便道:“皇上仁德,宫人们必然会在心中感念皇上一片仁心。” 其他几人也用不同的好话恭维江声。 青年等他们说完,又道:“对了,朕这宫中,还有一些有才学的宫人,自即日起,诸位爱卿每人一日进宫教导他们。” 这才是江声把人叫过来的原因。 他有想过从国子监叫人来办这事,可是那里面的学正、监丞要忙着教导其他学生。 这些官员里有一半在翰林院,清闲啊,来就来宫里教书办点实事吧。 包括柳依风在内的八名官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说了有才学,那至少得有举人的学识吧,为何还要让他们来教? 不过圣命不可违,他们没有任何反对之言,跪地领圣上口谕。 等到这些人下去,江声迫不及待地坐在朝晏腿上,捧起那张俊美昳丽的脸就准备狠狠亲一顿。 然后唇还没有落下 ,就被男人的一根手指挡住了。 青年也不挑,抓住那只手继续亲。 朝晏仰视着他,神情似笑非笑。 “夫君,你刚才看到了吗?贺大人也在,天统十二年的状元郎,当真不是凡品。” 男人的手落在青年的喉结上,缓缓触碰。 “时隔七年,贺大人风采如旧,皇上觉得贺大人如何?” 江声:“……” 这几年,朝晏没有再提过这位状元郎,他都忘了这茬。 早知道他老婆还记着这事,他就不应该叫贺那个什么过来。 是的,江组长已经忘了人家的名字。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声拿出他打穿鞑靼的暴烈气势,对着朝晏一阵猛亲。 间隙里,青年沙哑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什么贺大人?朕只知道朝大人,对了,朝大人觉得刚才朕的那幅群龙环伺图如何?” 朝晏薄软的唇瓣泛着旖旎的艳红,他望向想要转移话题的青年,慢条斯理地开腔。 “皇上先说贺大人的事,之后咱们再说朝大人和皇上的那幅群龙环伺图。” 江声真是怕了他,只能认怂:“宝贝,别玩了好不好?我和贺大人真的不熟,我只和朝大人熟,从里到外都很熟。” 朝晏假装不信:“真的?” 江声低头亲他:“朝大人,咱们现在就把贺大人丢出去行不行?那副群龙环伺图当喜服正面的绣样,你觉得如何?” 朝晏没有使坏太过,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我更喜欢群蛇环伺,夫君觉得如何?” 江声沉默不语。 群龙环伺可以当成情趣。 群蛇环伺的图,他会想歪的,真的。 不过他老婆喜欢这个,那就随便吧。 “也行。” 朝晏嗯了声,仰头去亲江声,在喉结处徘徊。 青年呼吸重了些,哑声说道:“爱妃,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让柳依风他们那样做吗?” 朝晏闷声低笑了声,慵懒看向江声模样透着一种幽丽的艳感。 “江声,我们在一起九年了,你的想法,我还是能猜到一些。” “你让赵王殿下和柳依风帮你为天下女子谋福,如今又让这些才学出众的官员教导太监,你想办女学,让这些宫人教导女子读书。” “这样一来,既能让宫人们出宫后有所谋生,那些女子的家人也能放心。” 说到这里,朝晏突然愣住,看向江声的目光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皇上,你给臣一句实话。” 朝晏称呼江声皇上,还自称臣,显然是以内阁首辅,以臣下的身份在和大梁天子说话。 江声的手臂搭在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上,笑了笑道:“什么实话?你问。” 朝晏揽在青年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喉结有些缓慢地滚动了两下。 “皇上,你是不是想要女子参加科举?再设立女官。” 江声懒洋洋的嗯了声:“猜对了,皇后果然是朕唯一的知心人。” 朝晏没想到眼前这位帝王竟然是如此心思,他捧起江声锋利冷峻的脸庞,仔细瞧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 “江声,你真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立我为后,那终究是一人之事。朝臣们心里再不愿意,只要你坚持如此,他们拗不过你,只能默认此事。” “可是女子参加科举,还有女官一事,朝臣们不可能同意,绝不可能。” 江声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散漫模样,深邃的眉眼间透着无法束缚的不羁与野性,即使是皇权帝制也无法桎梏。 “他们同不同意是一回事,我去不去做是另外一回事。” “朝晏,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就会做我该做的事。”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朝晏,你觉得这样的江声,值得你去喜欢,去追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