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这次巡视的州府,占了大梁王朝十分之三的土地。 每次来京朝贺,给京城中的某些官员送礼,或是为了拉近关系,或是讨好,或是其他目的,这在官场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此时听到皇上在朝堂上说起这个,那些收过礼的官员都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御阶上就会丢下一本账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等了片刻,江声懒散撑着脸颊,意味深长地道了这么一句。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我大梁境内,这样的账册会有多少?至少得有上百本了吧。” 皇极殿中依旧一片寂静,朝臣们都在揣测皇帝的心思,不敢轻易开口。 “那些账册,朕看着烦,也看着生气,当时就让人都撕了,至于看到的那些名字,朕可以不追究。” 听到这话,收礼的官员瞬间松了一口气。 “今日,朕的第一道圣旨是为了百官着想,第二道圣旨是为了军国大事。” “至于这第三道圣旨,也是为了前两条,养兵要用银子,官员俸禄也要用银子,大梁朝疆域辽阔,每年地震水灾等天灾不断,朕提高商税也是为了充实国库。” “有谁反对,那就立时拿出一个能弄到银子的法子。” 下方的官员听到这话,当即便有人出班,跪地说道:“启禀皇上,从天统十年开始,各地清丈土地,户部那边在籍的田地新添了何止百万,这些……” 江声闻言立即一拍扶手,震怒道:“放肆!” 满殿朝臣立即跪了下来,以额触地,齐声道:“皇上息怒。” 江声冷笑了一声,道:“想要朕息怒,那就不要说这些废话。” “这几年各州府清丈土地,查出多少被官绅贪墨的田地,可是通报了整个州府。” “百姓们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若是贸然增加田税,你们是想我大梁境内出现反民吗?到时候,这可不是一颗脑袋就能解决的事。” 朝臣们觉得没有那么严重,百姓们只有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走上反朝廷的这条路。 如今清丈土地的国策顺利施行,皇帝在民间的威望愈发高涨,各州府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反民。 可是谁敢在朝堂上说这种话,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 “众爱卿可有话说,若是无话说,事情就这样定了。” “退朝吧。” 回到宣政殿以后,江声召了内阁的人,商量了一个时辰商税的具体事宜。 下午的时候,他又召了武官进宣政殿,为了兵制改革的事。 朝晏从户部回来时,就见青年没骨头似的靠在御座上,手里拿了本奏折在看。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拿着奏折的手往上抬了抬头,朝晏看到一张被阴影半笼着的英俊面容,冷漠犀利的眼眸在看到他时,立即柔和了下来。 “宝贝,快过来,让朕抱抱,朕今天都快要忙死了。” 朝晏加快了步伐,走到御座前坐下。 江声立即靠了过去,修长的手臂攀附上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指腹在后颈上缓缓摩挲,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 “朝嫔,今日政务繁忙,朕没有时间宠幸你了。” 朝晏将怀里的青年搂紧,呼吸间满是幽微的熏香气味,因为江声皮肤间的温度,好像燃烧起来的花木,透着一种灼人而又热烈的旖旎感。 “夫君没有时间宠幸朝嫔,那皇后呢,你的结发正妻,有时间吗?” 不得不说,美人老婆期待侍寝这种事,让江声心里美得直冒泡。 他拿起刚才丢到御案上的奏折,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淡声道:“皇后是朕的正妻,皇后想要侍寝,朕自然要奉陪到底。” 话刚说完,江声就被朝晏搂腰抱在了腿上。 如今的朝晏穿得是四品的绯红朝服,凛然冷肃的气质淡化了昳丽五官间的明艳,显得秾冶而又清冽,像是被冬雪覆盖的冷月。 但在看向江声的时候,朝晏的目光总是那样空静深幽,浮荡着春水柔情般的涟漪。 “夫君,求你了,晚上恩准我侍寝。” 江声看到这样的朝晏,眼底满是深切的渴望,立即就被迷了眼。 “行吧,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今晚上你侍寝两回。” 明天还要上朝,两回勉勉强强,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他老婆力气大,那些愈发融会贯通的本事要是都用在他身上,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朝晏沉默不语,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后脑上,有些粗鲁地吻他。 江声被亲得有些迷糊,垂眸间,就见吻他的男人眸色幽深地看着自己,眼尾蔓延出一抹妖冶的薄红。 两人的视线很快便缠在了一起,朝晏压抑着粗沉的呼吸,伸手覆在江声脸上,瞬间便被热度彻底侵袭浸染,黏腻的燥意狰狞生成。 “夫君,我已经好几日没有侍寝了。” 江声觉得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两回不够。 他想了想,觉得使力气的又不是他,也不是不行。 “爱妃,求人不是这样求的。” 江声捧起男人的脸,凶狠地吻了下去。 片刻后,他抵着男人的额头,那双满是粗野侵占欲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先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 朝晏仰头亲了一下江声,修长的手指按在对方唇上,声音沙哑蛊惑。 “臣愚笨,不知道什么样的话,皇上听起来才算是好听。” 江声散漫地挑眉,不缓不急说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朝晏这次没有再装傻,而是托着江声抱起,直接扫开御案上的那些奏折,将人放在上面。 “夫君,求你了,多疼疼我些……” 江声是真的百听不厌这声夫君,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两下,低声说道:“行,朕答应你,多疼疼你。” 这样近乎没有底线的纵容,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李公公过来的时候,江声腰软得差点没爬起来。 江声:“……” 妈的,想打人怎么办? 朝晏知道自己昨晚有些过分,立即起身扶起江声,帮他穿上龙袍。 戴冕冠的时候,江声没忍住咬了他一口。 “皇后得寸进尺,接下来几天都不用侍寝了,以示惩戒。” 江声是真的觉得腰酸腿软。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就是疼老婆的代价吧,好老公都是这样。 朝晏没说话,等戴好冕冠,他直接抱起江声,声音很轻地说了句。 “不许皇后侍寝,那皇上觉得,今晚换成朝贵妃来侍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