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怎么样秦愣子,这次装惨装砸了吧?” 见李丽质成功识破了秦勇的“诡计”,李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谁谁装了,我本来就受了重伤,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演戏穿了帮不说,还惹恼了李丽质,秦勇尴尬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还拿受伤说事,这么骗我为你担心,很好玩吗?” 李丽质情绪低落的看着秦勇问道。 “长乐,我我真没有骗你,不信你问青衣,这事她全都知道!” 感受到了李丽质情绪上的低落,秦勇心里有些难受,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法则,他果断将站在不远处的青衣给卖了。 “青衣?” 没想到秦勇会突然提及青衣,李丽质柳眉紧蹙的转身朝青衣看了过去,眼神冰冷的想刀人。 秦勇等人的对话,青衣前前后后听的一清二楚; 早在秦勇提及刑部大牢的时候,她便开始提心吊胆了,生怕自己瞒着李丽质的事被秦勇说出来,眼下见一切果然不出所料,她没好气的剜了秦勇一眼,随后低着头主动走到了李丽质身前。 “青衣,你老实交代,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一眼便看出青衣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李丽质语气冰冷的质问道。 “公主婢女不不是有意隐瞒不报的” 很清楚身为贴身婢女,有要事却故意瞒着主子不报有多恶劣,青衣支支吾吾的回道,此时的她恨不得掐死秦勇,自己明明是好心帮对方隐瞒,结果这混蛋想也不想的就将自己给卖了。 “这么说秦勇在刑部大牢真的惨遭袭杀,而且受了重伤?” 李丽质脸色难看的继续问道。 青衣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是你安排的人?” “啊”青衣神情发愣的抬起了头。 “本公主问是不是你安排人袭杀秦勇的?” 正面直视着青衣的双眼,李丽质语气冰冷的可怕。 她非常了解青衣的性子,知道对方心高气傲被自己宠坏了,不久前在秦勇身上接连吃瘪,尤其是下跪磕头认错的那次,其心中肯定积攒了不少怨气,所以很有可能去做些蠢事。 “没有公主我没有,婢女怎么可能去那种傻事,不是我,真不是我!!” 被李丽质的话吓坏了,青衣带着哭腔一边否认,一边向站在身旁的秦勇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丽质你误会了,我惨遭袭杀一事跟青衣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我当时受了重伤,怕你知道后担心,所以就让青衣故意瞒着你,你别怪她。” 没想到李丽质竟会怀疑到青衣的头上,秦勇赶忙解释道。 “丽质,此事父皇多少也知道一些,确实跟你的婢女没有关系。” 见事情越扯越远了,李二收起了玩笑之心,同时挥手唤退了青衣。 “父皇,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女儿是秦勇入刑部大牢第二天一早让青衣送饭去看他的,这么说来他在入牢的第一天就遭到了袭杀,到底是谁啊,竟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 没心思计较青衣隐瞒自己的事,李丽质抓住李二的手面露焦急的问道。 在刑部大牢袭杀国公世子,其罪名有多大李丽质非常清楚。 在她看来有这个胆子,又有这个实力和动机者,最有可能的就她的亲舅舅长孙无忌了。 因为她很清楚齐国公府与秦勇之间的仇怨有多深,当日秦勇送钱上门程处默负伤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事刑部那边早已查出结果,行凶者和查出来的幕后谋划之人皆已伏法。” 李二说着故意朝秦勇看了一眼,见秦勇没有太多神情变化,这才收回目光。 “皆已伏法?他们到底是谁?”李丽质忍不住追问道。 “行凶者是个愚笨痴傻的囚犯,幕后主使者是崔家和王家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人物,跟秦勇也算间接有过仇怨吧。”李二很是随意的回道。 “陛下真的认为,那两个小人物就是幕后主使了吗?”秦勇强颜欢笑道。 “怎么,难道你认为那两个小人物背后还有人?”李二微微蹙眉。 “陛下自己都说那两个人不过是小人物罢了,既然是小人物,又岂会有那般大的胆子,敢在刑部大牢里谋害一位有官有爵的国公世子呢?”秦勇似笑非笑道。 “你这说法虽不无道理,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那两个小人物已经死了,你一没证据,二没线索,就算想往下查也无从查起啊,所以依朕看,此事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你说呢?” 目不斜视的注视着秦勇,李二较有深意的说道,其说话语气虽轻,但话里话外明显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目光与李二正面相交,秦勇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虽然他不愿去过度揣测李二的心思,但对方话语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却令他不得不多想。 首先对方承认了崔明、王琨二人没有那么大胆子谋杀自己,可反过来又说自己没有证据和线索到此为止比较好,这摆明了是知道崔明、王琨二人背后还有大人物,但却根本不想再查下去。 早在刑部大牢时,秦勇便将最有可能指使崔明、王琨袭杀自己的人圈了出来,一个是太子李承乾,另一个则是齐国公长孙无忌。 相较于长孙无忌,在秦勇内心李承乾的嫌疑最大,然而不论这二人究竟谁是幕后主使,都有让李二果断压下此事的理由。 在公,李承乾是太子,乃大唐国本,而长孙无忌则是当朝国公,前后追随李二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乃未来凌烟阁三十六功臣榜首; 在私,李承乾是李二嫡长子,而长孙无忌则是其亲舅兄,不论怎么看,秦勇都觉得李二不会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国公世子,从而让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中的任何一人背罪。 猜透了李二心思,秦勇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失望,虽然他本来也没天真的想就自己被袭杀一事,从而扳倒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可李二这徇私包庇自己人的态度,却多少让他有点心寒。 “秦秦勇,你没事吧?” 看出了秦勇情绪不太对,李丽质面露关切的柔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心寒” 扭头冲着李丽质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秦勇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心寒?” “心寒!” 显然没料到秦勇口中会突然蹦出这么严重的两个字,李丽质与李二皆忍不住脸色一变; 尤其是李丽质,她虽然并不清楚秦勇心中所想,但她远比一般人聪颖,刚才李二那句“到此为止”显然另有深意,她知道秦勇所谓的“心寒”,肯定是针对自己的父皇无疑。 相较于李丽质,李二的脸色变化虽然不是很大,但内心同样感受到了秦勇对自己的不满,他正想着是不是还要顺着话题再继续说下去,可就在此时,李承乾突然兴冲冲的自屋外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父皇,秦酒卖疯了,彻底卖疯了!!” 快步小跑至李二身前,李承乾情绪激动的哈哈大笑,并未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 “身为太子,当戒骄戒躁处事不惊,似你这般心浮气躁不沉稳,成何体统!” 心中所思突然被李承乾打断,李二面露不悦的训斥道。 “父皇教训的是,不过这次可真不怪儿臣,实在是秦酒卖的太好了。”李承乾难掩激动。 “有多好啊?”李二随口问道。 “具体多少儿臣没数,不过超过一万坛那是肯定的!” “什么,一万坛!” 李二闻言脸色大变,两只眼珠子瞪的差点没掉出来,他刚才还说李承乾不沉稳,殊不知此刻的自己比李承乾有过之而无不及。 得知秦酒竟已卖出了超过一万坛,李丽质脸上的震惊一点不比李二少,就连秦勇也露出了一丝意外。 整个开肆典礼都是秦勇在幕后策划的,按他原本的估算,即便采用买十送一和按顺序分批供货这样的饥饿营销,撑死能预定出五六千坛酒就不错了。 毕竟秦酒的高昂售价摆在这里,另外秦酒烈度高,一坛酒的耐喝程度比得上十坛清酒了,所以仅靠邀请来现场的这一两百余人,销量注定不会太高。 “秦勇,朕记得你给秦酒的定价是五十贯一坛吧?” 短暂的震惊过后,迅速回过神来的李二紧盯着秦勇问道。 “嗯”秦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看出了秦勇态度远不如之前那般热情,李二多少有些尴尬,可一想到秦酒的恐怖销量,还是舔着脸露出了一丝微笑道:“那卖出一万坛,岂不是有五十万贯的盈利?” “没有!”秦勇语气冷淡的直接否认。 “没有吗,五十贯一坛,一万坛难道不是五十万贯?” 想着自己应该没有算错才对,李二下意识看向了李丽质道。 “父皇,一万坛秦酒按五十贯一坛算,确实能卖到五十万贯,可这不是纯盈利,酒庄造酒也是有成本的,得将成本扣出来,剩下的才是盈利。” 知道李二看向自己是什么意思,打理内帑多年精通商贾之术的李丽质仔细解释道。 “那秦勇,一坛秦酒的成本是多少?”李二眼露期待的盯着秦勇道。 虽然对李二有些心寒,但想着对方毕竟有酒庄三成股份,秦勇也没打算隐瞒,他不冷不热的回道:“一贯钱左右。” “才一贯钱” “这么少?” “那岂不是五十倍的利润!!” 李二子女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脸上震撼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多,一贯钱是造酒的原料成本,前期的投入和人工都没算进去,另外今天售酒采用的是卖十送一的方式,也就是说每卖出十坛酒就得多送出去一坛。” 对眼前三人的反应并不意外,秦勇语气冷淡的继续解释道。 “即便如此,那这秦酒生意也是实打实的暴利啊,现在外面已经预定了超过一万坛,而且孤离场时还没结束,最终的销量肯定不止一万坛,秦勇,你真是个奇才!” 李承乾毫不吝啬的大肆称赞起了秦勇。 以前他还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的妹妹,可现在他却越看对方越顺眼; 这当然不仅是因为秦勇能弄钱,最重要的还是对方自身有能力,不论禁止表亲通婚、秦氏制盐法还是发明秦酒,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 正因为看出了秦勇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再加上对方背后还有秦琼、程咬金等一众武将,所以他今天才会不顾太子身份和冒着开罪长孙无忌的风险,亲自陪同李丽质来为酒庄开肆捧场,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缓和与秦勇之前不睦的关系,然后再拉拢对方。 对李承乾会当着李二的面称赞自己,秦勇要说不意外那绝对是假的,毕竟在他心里,已经将对方当成死敌了,为了缓解心中尴尬,他有意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一万坛酒的量可不是少数,这里面也包括你所预定的那一千坛吗?” “一千坛,太子阿兄,你买这么多酒作甚?” 事先并未听李承乾提起过要买酒,李丽质意外之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一千坛秦酒的价格,那可是整整五万贯,而内帑府库现有存钱才不过两三万贯而已。 与李丽质一样,李二对李承乾买酒一事,也投去了质问的目光,眼下国库和内帑都缺钱,太子的东宫府库虽然是独立的,可按理说应该也不富裕才对,毕竟李承乾当上太子一共也就三年多的时间而已。 “父皇、丽质,我之所以买酒这不是为了应付年后的大婚嘛” 面对父皇和妹妹的质疑,李承乾露出了尴尬的苦笑。 李二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按照礼制,太子大婚的一切事宜,皆由礼部承担,至于花销,则由民部和内帑各出一部分,你自己买什么酒,还一次性买一千坛秦酒,这不是瞎胡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