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的事暂且不提,太子对我可没什么好印象,按理说他巴不得我在刑部大牢受苦才好,能有这般好心给长乐写通行手谕?” 得知李丽质竟为了自己舍脸去东宫求太子,秦勇内心再次感动了一波,不过相较于心中的感动,他更觉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 除去韩仲良不算,秦勇内心一直觉得这次想害自己的人,不是长孙无忌、卢宽就是太子李承乾; 因为这三人最近都跟他发生过矛盾,而且矛盾还不小,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最关键的是,凭对方三人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有能力布下昨晚的杀局,其中尤以太子李承乾的嫌疑最大。 之所以觉得李承乾嫌疑最大,秦勇完全是综合实际情况得出的结论,因为事情毕竟发生在刑部,长孙无忌和卢宽尽管在朝中势力不小,可真要论及借刑部之手来布局杀人,远没有李承乾方便。 美眸一动不动的凝视了秦勇好半晌,青衣终究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听世子话语里的意思,莫不是连太子殿下都怀疑?” “我可不敢怀疑太子殿下,只是觉得此事有点蹊跷罢了,你既然知道长乐与太子闹了矛盾,想必也该知晓前天在御花园发生的事,至少我若是太子,是断然不会写通行手谕给长乐的。” 秦勇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稍片刻,一身朝服的刑部尚书韩仲良带着四名狱卒匆匆赶到了牢房外。 也不知是不是下朝后一路急着跑过来的,韩仲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直到发现牢内秦勇已醒、青衣还在,脸上的急意才稍有舒缓。 吩咐随行四名狱卒去前方甬道守着,并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后,韩仲良这才迈步走进了牢房; 进牢后他先是笑着冲站在一旁的青衣点头示意,随后才走到了正在吃饭的秦勇面前:“嘿嘿,贤侄终于醒了,看你胃口这么好,想来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吧。” “贤侄?韩尚书是不是叫错了,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叔父啊。” 面对明显带着讨好之意的韩仲良,秦勇一点好脸没给,直接冷言嘲讽道。 “贤侄说笑了,我与你爹年岁相差不大,又同殿为臣,虽私交不深,但你称我一声叔父,我还是当得起的。” 并未将秦勇的嘲讽放在心上,韩仲良依旧带着笑脸道。 “韩尚书当得起,我可当不起,毕竟你孙子韩炯跟我是同辈,我若突然改口叫他大侄子,岂不乱了辈分,就韩炯那火爆脾气,到时候非得骂死我不可。” “他小畜生敢!你爹是因为长年在外领兵征战给耽搁了,所以生你生的晚,从我和你爹这里轮,他叫你一声叔都是应该的,他要敢骂你,我我打断他狗腿!” “呵呵,真不愧是六部尚书之一啊,亲孙子说卖就卖,这脸也变得太快了,我记得昨天初到刑部之时,你韩尚书可是从头到尾冷着张脸,连话都不屑多跟我说一句,你现在突然这样我真有点适应不了。”秦勇故作为难道。 “适应不了就慢慢适应,叔父我不着急,对了,这是我特地从太医署求来的药膏,对活血化瘀有奇效,昨晚贤侄受伤不轻,正好用来治伤。” 自袖袋内取出一个药瓶放在了秦勇面前,韩仲良满脸讨好道。 知道对方如此作态必有所求,秦勇没准备再继续浪费时间,他直奔正题道:“韩尚书,你我都是聪明人,就别来这一套了,有话不妨直说吧。” “嘿嘿,外界都传贤侄生性莽愣,没成想倒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那叔父就直说了” 扭头看了站在一旁的青衣一眼,韩仲良凑到秦勇耳边轻声道:“昨夜发生之事,贤侄可否告知给了青衣姑娘?” 见韩仲良避讳青衣,秦勇轻声细语的反问道:“告知了又如何,没告知又怎样?” “若没告知,有关昨夜之事,叔父想跟你好好谈谈解决之法,不论何种要求你都可以尽管提,可若是告知了” “若是告知又该如何?”秦勇似笑非笑道。 “若是告知了,事情传到公主和陛下耳中,我这刑部尚书肯定得落个监管不严之罪,这是叔父不想看到的,还望贤侄体谅则个” “我明白了,你这是谋杀败露怕将事情闹大,想捂盖子是吧?”秦勇语气冰冷道。 “谋杀?贤侄你误会了,叔父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可能谋杀你呢!” 韩仲良情绪很是激动,若不是怕被一旁的青衣听到,早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近日无冤倒是真的,可往日谈不上无仇吧,记得前年在东市,因为争抢一匹好马,我曾将你孙子韩炯打了半死,至今他可还记着这个仇呢。” “哎呀,我的贤侄啊,你和炯儿打架那事,事后你爹都亲自登门道过歉了,叔父我怎么可能记这个仇呢,就算记仇,那也不至于要谋害你性命不是。” “那谁知道呢,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韩尚书就挺像君子,不像我们这等武夫,从来不报隔夜仇。” “贤侄,你真的误会了,且不说我没有要害你性命之意,就算真有,那我也不至于蠢到在刑部大牢动手吧,我是刑部主官,若你一个国公世子死在了刑部大牢,我是要担很大责任的!” 听着韩仲良看似诚心之言,秦勇故作沉吟了片刻,最终轻叹了口气道:“唉,就算我愿意相信韩尚书你,一切也都晚了,因为我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给青衣了; 青衣回宫后,肯定会禀告给公主听,公主现在跟我在经商上有合作,所以肯定会为我抱不平从而将此事告诉给陛下,到时候韩尚书你就自求多福吧。” “什么,你已经告诉给青衣姑娘了!” 被秦勇的话吓了一大跳,韩仲良面露哀求道:“那那贤侄你看有没有可能让青衣姑娘回去后,不将事情禀告给公主听呢?” 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秦勇心中窃喜的同时,故作为难道:“这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就看韩尚书你肯不肯放点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