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外地口音,好象就是张浩元说的那种岭南口音,岭南是泛指,就是指东南沿海一带。
中年文士穿的是儒衫,看样子是个读书人,而年轻人穿的是立领骑马装,两个人的衣服料子都算不错,应该算是有钱人,而和他们对骂的那些村民,却都是身穿短衣,看样子都是做工的,谈不上有钱!
一个村民叫道:“你们撞死了牛,赔钱是应该的,如果再敢耍赖不赔,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村民们还不知道县令和县尉在村子里面住呢,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向村民们宣传的,要是村民们知道了,他们就会喊着让县令作主了,那张迟和张浩元就别想消停了!
那中年文士说了句话,他发觉自己说家乡话不行,他便卷起舌头,开始说官话,虽然语调稍怪,但却也能听得懂了,他道:“不是赔你们钱了么,不是不赔,但当时牛没有死,可现在不过是隔了一天,你们就说牛死了,让赔一头牛的钱,这不是欺负人么,哪能这样呢!”
又有村民叫道:“为什么不能这样,昨天那牛是没有死,可今天却因为伤重死了,昨天你赔的药钱,今天牛死了,当然要赔牛钱了,这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你们只赔了药钱,就抵一头牛的钱了!”
中年文士脸色难看,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过年吃肉,然后将牛弄死,反过来却向我要赔偿,你们又能吃肉,又能卖肉,结果还能得一头牛的钱,好事全让你们占了!”
村民们听他这么说,自然更加愤怒,都叫嚷着谁能把自家的牛弄死,就算要吃肉,不会去集市上买么,弄死自己家耕地的牛,那是傻么?
两方又互相骂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觉得很烦,他叫道:“行了,别骂了,不就是一头牛的钱么,能有几个,我们赔就是了。爹,咱们回屋去吧,我给他们拿钱!”
村民们立即不吵了,看样子,他们只是想要钱,只要这父子两个肯给钱,那就无所谓,反正死牛他们是不会给这父子两个的,赚一头牛的肉钱!
可中年文士却生气了,比刚才和村民们吵架还生气,他喝道:“这是一头牛的事儿么,你今天受了这个欺负,你服软了,过几天他们就会再想别的办法,然后再接着欺负你,你挺大个人了,怎地能说软蛋就软蛋了!”
他说的是家乡话,村民们听不懂,侯氏也听不懂,但看表情,便也能猜到中年文士是反对赔钱的。
而那年轻人却道:“可吵架更是烦人,再说一头牛罢了,就算是送给他们如何,就当施舍给他们当年夜饭了,算咱们请客了!”
听不明白,但看得出来,年轻人是嫌吵架麻烦。
中年文士大怒,他挥手就给了年轻人一记耳光,骂道:“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年轻人也是火冒三丈,他怒气冲冲地道:“我求你养我了吗!”
张浩仁个子矮,看不到里面的事,也听不懂,只好抬头问侯氏:“娘,是因为村姑吧?”
“是因为牛!”
“真是没意思!”张浩元撇了撇嘴:“我要回去吃饭了,还没吃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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