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巴图现在总算明白过味儿来了,官爷是在修理他啊,自己还以为官爷是帮他呢?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家,把门一关,闭门思过去了。
那少女捡起地上的小鸡雏,说了声:“造孽!”然后把小鸡雏放到了门口,叫道:“突巴图,以后不许在敲诈过路的客人,也不许再祸害小鸡雏了!”
门里边没有声音,也不知突巴图在干什么,又有的镇上百姓叫道:“突巴图,你要是还要点儿脸,就快点儿上吊,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张浩元忙道:“这个就算了,还是留他一条小命吧!”他转身环视了一下四周,道:“本镇的里长在吗?”
很尴尬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应了声,他便是这镇上的里长。里长老汉道:“这位官爷,突巴图这事儿不是小人不作为,实在是作不了什么为……”
他这个里长没有治安权,只有上报权,他可以处理纠纷,但纠纷的当事人要是不听他的调解,那他就没办法了,象突巴图敲诈过路客人的事情,一来案子太小,因为一只鸡雏跑去衙门,里长觉得有些太夸张了;二来过路的客人一般都不会报官,都会破财消灾。如此一来,突巴图屡屡得逞,而他这个里长就变得不作为了,听张浩元问话,他难免尴尬。
张浩元却笑道:“以前没有作为,以后有便好了,好好看出这个突巴图,如果他再敢作恶,那么你去报官便是,只要你和衙门里的人提一下万年县张迟,那衙门里的人就会知道了,不会怪你小题大作,这点放心!”
里长心想:“官爷果然善解人意,竟连我怕被衙门里的官差责怪,都替我想好了,不过,万年县张迟是谁啊?”他只好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
张浩元处理完了这事,便重新上路,那少女见状,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店铺,端着一碗冰饮子追出来,叫道:“半仙儿官差,刚才断案口渴了,喝碗雪梨饮子再赶路,奴家加了很多冰,很多……”连跑带颠地追了上去。
后面,那上了年纪的客人忽然笑道:“万年县张迟,原来那小郎君是张县尉的家人,早听说张县尉有一子聪慧无比,想必便是他了,很好,很好!”
年轻的客人说道:“这个我倒也听说过,原来就是他啊!嗯,如果此子能进入刑部,那可要比只当一个捕快,有前途多了!”
两人同时点头,结伴同行,方向也是长安,不过,却是没有少女嚷着给他们送饮子。
足足走出了二里地,忽然,上了年纪的客人说道:“忘了给饮子钱,咱们两个这算是逃帐吗?那店家娘子并没有先管咱们要饮子钱,却向那张浩元要了,可张浩元给了钱,咱们却没给,这脸面咱们可丢不起啊!”
年轻的客人顿时呆住,难不成两个人要一起回去送钱不成?回去道儿不近,可如果不回去,他俩个堂堂朝廷官员,竟然去赖一个乡下少女的饮子钱,万一被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不管是老脸还是嫩脸,都会被丢得一干二净,这个脸他们实实在在是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