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家众人,以及阉党百官无限忐忑的时候,魏忠贤终于踏入皇宫。</p>
不过众人等九千岁进入皇城之后,也有了计较。</p>
陛下若真要鱼死网破,他们也不介意揭竿造反。</p>
毕竟问罪是死,造反是死。</p>
何不搏一个活下来的希望?</p>
所有人从魏忠贤府衙离去,回家暗暗准备,只等最终消息传出。</p>
“……哎呀呀……厂臣,二十余日未见,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p>
养心殿中,魏忠贤刚一踏入,朱由检满脸笑意的迎了过来。</p>
魏忠贤听着对方关心的话,看着他虚伪的笑,心中松了半口气。</p>
因为那个妖孽,也就是德陵内假扮朱由检的人没在。</p>
或者说,面前就是朱由检本人无疑。</p>
那人不可能说出这么虚伪至极的话。</p>
这让自己多了几分生还或幸存的希望。</p>
“呵呵,小臣不过一届阉奴,您日理万机,何劳陛下牵挂?”</p>
魏忠贤站在原地,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却是连跪也懒得跪了。</p>
双方已基本撕破脸皮,此刻不过在互相试探。</p>
“哈哈!厂臣乃国之栋梁,大明魁首,厂臣一举一动,牵着数千官员生死,数万万百姓存亡,朕怎能不牵挂万分?”</p>
朱由检依旧带着笑,甚至牵起魏忠贤的手,让其在养心殿内坐下。</p>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不久前在太康伯府一样,亲热中透着熟络。</p>
不过说出的话,却大有深意。</p>
魏忠贤却没那么多心思和对方委以委蛇,直接开门见山。</p>
“不知陛下突然唤小臣进宫何事?”</p>
朱由检笑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朕和礼部刚定了年号,想请厂臣给朕参谋一下,是否可行?”</p>
“年号?”</p>
“不错,建元崇祯!厂臣,你觉得这年号如何?”</p>
魏忠贤一愣,还以为朱由检叫自己来,是彻底翻脸摊牌。</p>
他都做好了和对方最后谈判的准备。</p>
却没想到是这件事情。</p>
魏忠贤沉默片刻,“崇祯,崇祯,呵呵!陛下莫非要重振大明江山,力挽狂澜?”</p>
朱由检眼眸中闪出一道精光,暗道不愧是在皇宫里纵横了一辈子的老东西,的确有几把刷子。</p>
对方直接听出年号中蕴含的意思,哪怕他大字不识几个。</p>
“不错!厂臣啊,朕定下这个年号,便是朕最大的心愿。”</p>
“可惜啊……”</p>
朱由检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叹息懊恼神色。</p>
“如今还有个人,不愿朕重振大明,甚至盼着朕死!你说,这该如何是好?”</p>
魏忠贤闻言拧起眉头。</p>
朱由检,你搁这指桑骂槐谁,含沙射影谁?</p>
你特娘就差直接说出我的名字来了。</p>
“呵呵,是吗?小臣倒是不信,如今皇陵镇覆灭,陛下心腹大患终于消失,陛下还有什么好忧虑呢?”</p>
魏忠贤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起来。</p>
朱由检又笑了:“厂臣,朕的心腹大患,你还不知道是何人吗?”</p>
“什么皇陵镇,什么封礼辛,在朕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云覆雨间便能灭之。”</p>
“厂臣啊,朕眼看登基在即,那人却还未除,朕若登基,必将日夜忧患,寝食不安,你说朕到底该怎么办啊!”</p>
话说到这里,朱由检已表现的非常露骨。</p>
甚至脸上也带了寒霜,目不转睛的盯着魏忠贤, 只等对方回答。</p>
魏忠贤心中暗暗叹息。</p>
朱由检啊朱由检,绕了半天圈子,却还是这件事情。</p>
此刻他若提什么先帝面前发下的毒誓,再没有任何作用。</p>
面对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你能拿他如何?</p>
当初就该使出雷霆之击让对方死在起事之前,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p>
魏忠贤幽幽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