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也跟着小沙弥继续朝前走，沈若锦看到了两人方才的片刻逗留，也什么都没说。</p>
偏生就这么巧，安平公主就在他们隔壁用斋饭。</p>
雕花屏风隔在中间。</p>
沈知安和元思宁坐在其间，目光穿过雕花的缝隙可以看见彼此，但又越不过这一道屏风。</p>
张氏还在心疼柳氏这些年都吃斋念佛，“这素斋是不错，但天天吃、顿顿吃，这谁受得了啊？人不吃肉怎么行？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鱼了，这四年真就一点都不沾了？”</p>
柳氏笑着说：“吃素这事，一开始有点难，但吃着吃着就习惯了。”</p>
柳氏这些年过得很是清苦，方才捐香火钱的时候却眼睛都不眨一下。</p>
她说神佛护佑知洲，让他活了下来，她要多做好事。</p>
钱财乃身外之物，捐了就捐了。</p>
沈若锦对此无话可说。</p>
人在经历过绝望之后，总要信点什么，才能继续活下去。</p>
大舅母现在信佛，也是因为心里太苦了。</p>
用过斋饭之后，柳氏带着张氏在寺庙里逛了逛，沈若锦随行。</p>
沈知安吃得慢，多坐了一会儿。</p>
雕花屏风的婢女一个个退出去，最后只剩下元思宁一个人。</p>
两人隔屏而坐。</p>
外间有众人的说话声，里间都安静得可闻针落。</p>
过了许久。</p>
元思宁轻声问道：“你好了吗？”</p>
沈知安微愣，而后回答：“好了。”</p>
“那就好。”</p>
元思宁笑着说。</p>
沈知安沉默着。</p>
他想问公主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娶。</p>
明明他已经找到了那么多理由。</p>
可公主还是拒绝了。</p>
然而不等他开口，元思宁已经起身。</p>
沈知安跟着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p>
元思宁说：“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很开心。”</p>
沈知安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p>
而后，他听见自己说：“我也是。”</p>
沈知安还想再说什么，方才出去的婢女们又进来了，簇拥着元思宁往外走。</p>
沈知安走到门前看着她带上帷帽，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翩然离去。</p>
他痴傻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地粘着公主，任何人也阻止不了。</p>
而现在，他好了，却只能看着公主从他跟前走过。</p>
连走近她，说一句话都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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