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考生们陆陆续续从考场出来。 感觉考的好的,提前弹冠相庆,相约去勾栏喝酒庆祝。 感觉发挥失常的,哭丧着个脸,相约去勾栏喝酒解愁。 出了考场。 赵英男深呼吸了几口久违的新鲜空气。 一想到闻了一上午的尿骚味,感觉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不一会,刘小能一行人也出来了。 看到赵英男哭丧着个脸,顿时兴奋起来。 “姓赵的,是不是不会写策论?” “一场考试而已,又不是科举,失利很正常的,桀桀桀……” 老赵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刘小能等人。 刘小能肯定是那一批,住豪华包间,同时提前得到考题的特权人。 搞不好,他爹就是主考官。 只需简单一句话,就可以锁死一个叫赵英男的考生。 直接给他打零蛋就行。 想到这里,赵英男又觉得有些不值。 不过尽人事,安天命。 自己已经尽力,考卷已交,后续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又等了一会。 黄莺三女和赵布祝也出来了。 黄莺看到赵英男哭丧着个脸,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策论并不是她擅长的,而且,如此为国出谋划策的题目,并非女子所长。 她答得一塌糊涂。 看样子,赵公子考的也不咋地。 如此一来,她黄家,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早知道多找几个枪手了。 黄莺本来还想询问一下,赵公子考的如何,可一靠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一阵恶心。 捂住口鼻。 她身边的一个女子,还忍不住吐槽一句:“赵公子,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 赵英男:“……” 这能怪我? 刘小能找准时机,上前拱火:“黄莺妹妹,别理他,他以前就是个泥腿子。” “从乡下来的。” “跟咱们不是一类人。” 黄莺轻轻摇头,她本来就长得极美,忧郁的神态我见犹怜。 一出考场,便吸引了许多考生的围观。 她不想引起事端,便招呼道:“咱们走吧。” 这个咱们,显然不包括赵英男。 所以赵英男没跟上去。 刘小能和一众公子哥,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黄莺妹妹,等等我,为了你,我可以不去教坊司……” 赵布祝见英男兄着了冷落,关切询问:“英男兄,考的如何?” “一般一般。” 老赵知道,不住兄擅长策论,看他兴奋的样子,应该考的不错。 “英男兄,走,教坊司喝酒去。” “走走走。” 赵英男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好在不住兄身上也差不多。 得赶紧到教坊司,让漫月奴洗洗。 两人来到教坊司。 发现此时的教坊司,早已人满为患。 别说漫月奴了,想找个丫鬟,都没有空闲的。 要说昨天,考生们还要养精蓄锐,备战诗会的话,今天,就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考得好的,来庆祝。 考的不好,来放纵。 花魁们都忙疯了。 南宫花魁依旧闭门谢客。 因一首诗而名声大噪的漫月奴倒是忙的很。 月奴小院里,歌姬们正在弹唱着《赠花魁漫月奴》改编的歌曲。 可怜,赵英男这个作者,被挡在门外,进都进不去。 两人扫兴而归。 老赵这才想起,大牛和小黑可能还在等着呢。 于是返回考场。 大牛和小黑果然在翘首以盼。 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个人,身着白袍,束发高冠,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南宫飞鹰。 赵英男拱拱手,笑嘻嘻道:“南宫兄,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不巧不巧,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哦?”赵英男距离几人两米远便停下,以免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南宫飞鹰笑道:“赵兄,不是说,不来参加诗会的吗?” 脸上的表情戏谑,仿佛在说,小样,装什么装。 “此事说来话长。” “容我回去洗个澡再说。” …… 傍晚。 同福客栈,一处不起眼的小桌。 赵英男,大牛,小黑,南宫飞鹰,赵布祝五人围桌畅饮。 吃的是同福客栈大厨做的家常菜。 味道尚可。 不过,听说同福客栈的大厨,师从京城食神,从这几个小菜看来。 倒是有些名不副实。 喝的是西域宫廷玉液酒,酒香弥漫。 跑堂老白,有事没事,总爱到这桌边转两圈。 酒过三巡。 南宫飞鹰又找回下午的话题:“赵兄,不是说,不去参加诗会吗?” “有何隐情,说来听听。” 得知赵英男去参加诗会后,南宫飞鹰对他的态度,好转许多。 又得知,赵英男考完试,居然不去教坊司放纵,心中暗自赞赏此人不错。 大牛插嘴道:“南宫兄弟,英男哥说,和你不熟,不告诉你。” 南宫飞鹰摸出一锭银元宝,递给大牛:“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大牛收下元宝,憨憨一笑:“这个,得问英男哥。” 赵英男夹起一个鸡屁股,塞到大牛嘴里:“住嘴,我自己来说。” 现在其实也不想搭理你。 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才懒得和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赵英男心中腹诽,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自己本来不想参加的,但耐不住,黄家给的太多,所以去碰碰运气。 他没有把事情想得很复杂。 赵英男不知道的是,自己作为当下最火,最热门的大诗人,大文豪。 参加与不参加诗会,牵连甚广。 大到那些世家的应对。 小到赌场赔率。 总之,这里面有诸多利益,让各方人马都很紧张。 主要是,赵英男所展现出来的文采,惊艳世人,不容小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赵英男不生产诗,只是诗的搬运工而已。 诗做得好,文章却一窍不通。 不过,赵英男倒是很好奇,南宫飞鹰一个花魁,为何如此在乎这件事。 于是便问了一嘴。 得到的答复是:“别人如何我不管,在下只想与赵兄,决一高下而已。” 赵英男:“……” 这么针对的吗? 莫不是,那句“可怜飞燕倚新装”得罪了这位花魁? 作诗嘛,吹牛皮而已。 吹完自己都忘了。 这花魁虽美,但尼玛也太小气了。 赵英男心中腹诽,气势却矮了一截,赔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 “不过,可能要让南宫兄失望了。” “策论并非我所长,可能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南宫飞鹰面露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 三万选一百,谁来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还真想看到赵兄,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再出佳作呢。” 第一轮是策论。 与作诗,天差地别。 谁能想到,诗会诗会,居然考策论。 这里面的猫腻,不言而喻,准是某个大佬的儿子,擅长策论,才有此安排。 当然,出这么个题目,也有部分可能,真的是皇帝陛下想得到点建议,顺便选拔人才。 不过,话说回来。 策论是基础,是大月科举必考的项目。 你不会,你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