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回了房间,慕榆抽空过来给她送了一盘水果,见锦晏昏昏欲睡,就让她先去躺床上睡一会,头发要是弄乱了,一会儿再重新梳。</p>
锦晏嘴上应承着,身体却没挪动半步。</p>
过了一会儿,慕榆又拿了一盒点心给她。</p>
吃了水果吃点心,本就困的人,吃完更困了。</p>
门外出现响动的时候,锦晏还以为是慕榆又来给自己送吃的了,于是喊,“妈妈,这些我都吃不完,您别再给我拿吃的了。”</p>
“慕榆”没回应,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p>
锦晏半趴在桌上,迷迷蒙蒙地说:“也别再找什么造型师了,我就过个生日,又不是要嫁人,不需要那么隆重。”</p>
“慕榆”还是没说话。</p>
这时,锦晏注意到了不对劲。</p>
越来越近的,并不是妈妈走路的脚步声。</p>
想到什么,她眼眸微微睁大,还没转过头,就听到门口响起了记忆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声音。</p>
“嫁人?”</p>
嫁给谁?</p>
锦晏身体没动,可放在桌上的手却慢慢攥紧了。</p>
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声音。</p>
跟记忆里相比,这个声音明显深沉低哑了几分。</p>
脚步声逐渐逼近,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浓,窗外进来的阳光被切割遮挡,锦晏眼前一暗,瞬间整个人都隐没在了一片阴影之中,</p>
她倏然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来人。</p>
对方却仿佛无法承受她坦荡的直视一样,身体明显往后靠了一下,只是身形虽然闪躲了,可脚下却没动分毫,眼神也始终没舍得从眼前人身上移开。</p>
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p>
锦晏看到了喻清棠下巴上青涩的胡茬,看到了他凌乱的头发,看到了衬衫上的褶皱,也看到了布满他眼底的猩红血丝。</p>
这样的姿态,不该出现在他身上。</p>
而喻清棠同样注视着锦晏,却一直只是盯着她的脸,似乎多看一眼其他地方都像是亵渎,像是犯罪一样。</p>
几秒后,喻清棠嘴唇动了下。</p>
知道自己不辞而别有错在先,他刚想认错,“对不起”才说了一个“对”字,就听到锦晏叫了声小叔。</p>
小叔。</p>
喻清棠心口一窒。</p>
她是成年了,可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p>
这么称呼,也没什么不对。</p>
他看着表情有些冷淡不似从前的锦晏,知道她是在生他不告而别的气,便放轻了声音,“晏晏,我回来了。”</p>
锦晏“嗯”了一声。</p>
喻清棠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比如质问他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为什么一走两年都不跟她联系,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连她生了病也不回来看她……</p>
他设想了无数遍的锦晏可能会问的问题,她一个都没问,而是很平静地转身坐回了椅子上。</p>
喻清棠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p>
在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前,不论锦晏是为了什么生气,他都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哄她开心。</p>
现在不行。</p>
尽管他依旧爱她,甚至比以前更爱她。</p>
但他的心却早已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纯粹,不求回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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