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p>
天色昏黄，廖添有些左摇右晃，那一壶酒，并没有那么大酒劲。</p>
行道影长，旅居日苦，客人摇摇，中心亦摇摇。</p>
廖添醉醺醺左摇右晃，好歹快到江边了，路又变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一个不小心，就和一位正在抗货物的年轻人撞了一下。</p>
年轻人正从码头上抗起一袋袋大米，送往沿街的几家米店，嘴上还叼着几根竹签。当然，不止他一个人在抗。</p>
就如这无尽无止的世道一样，不知何时倒霉事就掉在头上，躲也躲不开，不过是被谁碰上谁倒霉罢了。</p>
这一下撞得，把年轻人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紧把竹签攥在手里。</p>
廖添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坐进一片水汪里，那一身看起来就不是穷人能穿的衣衫，自然满是泥泞了。</p>
其实，撞这一下，真不能怨抗米袋子的年轻人，年轻人根本没想到能和相向而行的廖添撞在一起。</p>
年轻人当然看到迎头走来的廖添了，看那人走路有些不稳的样子，右肩扛着一大袋大米的年轻人还专门往自己左手边让了让，虽然离江边不远，也不是正经街道，还是能分出个上下道的，明显是对方占了自己的道——当然，年轻人可没想着这条路自己拥有任何权利。年轻人自然很放心自己的做法，给别人让路，并不会冒犯了别人。</p>
但是这一下撞完，年轻人把一整袋大米放在地上，确实觉得自己闯了大祸。</p>
廖添坐在一滩水汪的泥坑中，眼神呆滞，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站起来。</p>
码头边行人如织。衣服上满是补丁的年轻人赶忙把廖添搀扶到旁边，让廖添坐在一处干净些的地方。</p>
“没长眼？”廖添张嘴就把年轻人说愣了。</p>
“你赔得起？”廖添一身酒气，眯眼看着把自己撞倒的年轻人，嘴角的冷笑，让年轻人心中一紧。</p>
年轻人张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然不是赔不起，大不了求着媳妇把那个镯子当了就是，反正到时候儿子要读书，还是要当出去的，只不过提前了些时间。</p>
不过，现在却不是赔起赔不起衣服的问题。关键是，自己是万万不敢讲理的，看穿着就知道了。</p>
“那还不滚？”廖添看似压低声音，其实声音不小。</p>
年轻人如遇大赦，赶紧去抗起那袋大米就要走，却没想到！</p>
“慢着！”</p>
年轻人额头上冷汗淋漓，有些后悔，管这袋米作甚！</p>
要是不管这袋米，自己已经跑远了，即便是听见，也能装作听不见。反正听见这位老爷让自己滚的，肯定有不少人。</p>
看见的人、听见的人，既看见也听见的人，都不少。</p>
“来来来，别急着走，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廖添想了想，“问题不难，要是回答得好，有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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