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改有几次，都想打点酒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临买酒的时候，就犹豫了，然后，都没买成。</p>
朱颜改虽然不觉得买了之后老舟子会很高兴，不过也没觉得买回去后老舟子会大发雷霆。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临到买酒时候，自己就胆怯了。</p>
就这样一次次，朱颜改一次也没有给老舟子买过酒。</p>
朱颜改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事情。</p>
朱颜改还是小俊彦的时候，筷子老是用不好，吃饭的时候，经常掉东西。这一次，很平常的，一个小鱼丸就掉桌子上了。还是和往常一样，小俊彦丢了筷子不用，就用手把小鱼丸抓起来了。</p>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小俊彦怎么想的，就举着小手把小鱼丸递到太爷爷嘴边。都是一家人一个桌子吃饭，太爷爷都是让小俊彦坐在自己身边，倒是离父亲朱清尘和娘亲远一些。</p>
没等父亲朱清尘呵斥，太爷爷就啊呜一声，把小俊彦手上的小鱼丸叼进嘴里去了。太爷爷摇头晃脑，那个高兴啊，任谁都看得出来。父亲就用眼瞪着小俊彦生气，娘亲就赶紧低下头吃饭。</p>
搁在以前，小俊彦都是丢给地上趴着的大黄的。</p>
大黄原本在小俊彦脚下趴着，此时抬起头看了几眼，铆足劲汪汪叫了两声，不过年纪大了，气势还是弱了一些。</p>
虽然生气，大黄也知道那个小屁孩最不能惹，就只能把头抵在小俊彦腿脚上，使劲蹭了两下。</p>
不过那个小屁孩是个没良心的，以后再把吃的东西掉桌子上，就基本上没有大黄什么事了。白发白须的老家伙两眼放光，就在那里张嘴等着呢。</p>
这样的场景一直过了差不多一年，大黄才渐渐心理平衡一些。两个老家伙都等不到掉在桌子上的东西了。</p>
朱颜改刚想改变主意伸手接过酒囊，老舟子已经把手缩了回去。</p>
“大约一两年前，喝过一次酒，就喝了几小口，也没觉得有多大劲，就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老舟子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其实就是睡着了。”老舟子喝一口酒，叹了口气，可惜，做了几个梦，都不记得了。</p>
朱颜改安安静静听着。</p>
“还用船渡过一位老道长，就是这个乌篷船。那次是逆流而上，去黑沙江上游。老道人是去斩妖除魔的。”</p>
老舟子看了一眼朱颜改，朱颜改的那把长剑，并没有背在身上，就胡乱扔在船舱里，现在正压在船舱门帘下沿，以防风吹门帘，进了凉风，也防止蚊虫飞进船舱，船舱里用艾草熏过，能驱蚊虫，还好闻。</p>
“老道长也背着一把长剑。”老舟子不知不觉又举起酒囊，喝了口酒。</p>
老舟子在自己这边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今晚这样和朱颜改说话，还是头一回。朱颜改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平日的妙语连珠，不知道哪里去了。</p>
老舟子把酒囊盖子塞好，把酒囊挂回腰间，“一说瘦死骆驼比马大，一说虎死不倒架，朱公子说说，如果一个人非常有本事，然后忽然倒下了，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p>
朱颜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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