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见山没有说话，巷子里的大长腿姐姐们卖力招呼李西山，杨见山有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似乎就要睡去。</p>
李西山冷哼一声，杨见山眼皮极沉，终于坚持不住，瘫软在李西山怀中。</p>
李西山背好小竹箱，把杨见山搂在怀中，眼神阴冷。</p>
杨见山醒来后已是月挂中天，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月色极好，和大山里家乡月圆时一般。</p>
明月还是那轮明月，又大又圆，浑如一颗巨大的明珠，自己身边铺满柔柔的月色，让人有种要掬一捧在手中的冲动，杨见山反而有些不适应。</p>
淡淡的檀香味在口鼻之间萦绕，杨见山盘腿坐起，虽然兴致缺缺，还是认真看着两人对弈。</p>
老和尚忍不住再看杨见山一眼，“杨公子到底有没有真真正正睡过觉？”</p>
李西山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p>
杨见山微微愣神，老和尚确实不是问杨见山。</p>
老和尚执白，手中棋子缓缓落下，再提黑子一枚。</p>
李西山之前侥幸赢了老和尚一局，仅凭运气，占了半目优势。</p>
用李西山后来的话说，是李西山算好了，就赢半目，并不是为了照顾老和尚面子。不过杨见山知道，那叫实属侥幸。</p>
李西山随手落下一子。棋盘上落子不多，空白处极多，但是黑子已被提子三次，这盘棋，才算开盘阶段。</p>
老和尚不急着落子，“杨公子觉得饿吗？”</p>
杨见山点点头，开始并没有觉得饿，老和尚一说，还真觉得饿了。</p>
杨见山下意识看了李西山一眼，李西山不为所动。</p>
杨见山自己拿起蒲团旁边放在碟子里的小面团，放进口中咀嚼，口味寡淡。</p>
碟子旁边还有个小水瓢，盛着一些山泉水。</p>
杨见山倒了些山泉水在小陶碗里，轻轻端起，缓缓入口，甘甜冷冽。</p>
杨见山皱眉再舒眉，就着山泉水吃了好些个小面团，碟子里就没有几个了，山泉水涓滴不剩。</p>
“善哉善哉，衲子竟然不知如何言语。”</p>
面团和山泉水是谁的先不去说，好像此时吃进谁肚子里，才能算数。</p>
杨见山并不精通对弈，但也看得出是李西山开局就落了下风。</p>
李西山云淡风轻，和老和尚比起来，相貌出彩太多。要是比拼棋盘之外，老和尚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p>
方丈之内就一个小地铺，被杨见山坐在屁股底下。</p>
李西山和老和尚坐着蒲团。</p>
小木桌就是棋盘，除了些生活用具，就没有什么东西了。</p>
最惹眼的，当属角落里的一口大水缸。一个和尚挑水吃，水缸自然是满的。</p>
满满一水缸，吃一小瓢会心疼？老和尚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事彼一事。</p>
门和窗都不大，背靠窗口，杨见山一人占去大半月色。</p>
方丈之内没有点灯，杨见山挪了挪屁股，让更多月色照在棋盘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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