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此刻都哭不出来,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纸,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催命符。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感觉这段时间的坚持和努力,真的很可笑。 她不明白,为何纳兰会写下这样深情的词句,而那个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的女子究竟是谁? 卢氏跌坐在椅子上,开始仔细地思索起来。 后宫之中唯有高位之人方可用凤形首饰,倘若真是寻常出身低贱的女子,他一个一等侍卫,三妻四妾亦是正常之事,又怎会怕被别人看见呢!“小晕红潮”这四个字更是让卢氏双目几欲迸裂。 这两个人,竟。。。竟有可能! 你可以解释成相见之后的脸红,也可以解释成——总之是脸红。 卢氏想了想,又把这词原样放了回去,没有和任何人说。 但她从那天起,一直以为纳兰心中的那个心上人便是惠妃。 如今借着国丧的机会,看到惠妃,她的心中更是为自己感到不平。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纳兰会对这样的惠妃怀有别样的情愫。她正值青春年少,容颜姣好,对纳兰更是一往情深,难道还比不上十年前的青梅竹马吗? 卢氏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委屈,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惠妃。 卢氏的眼神,自然被人察觉到了,很快就报给了惠妃。 卢氏的这般眼神,自然很快被人察觉到了,并且迅速报给了惠妃。 惠妃听闻后,还以为这个纳兰家的大少奶奶是想要与她亲近一番,拉拢些关系呢。 在哭丧中间休息的时候,她自然派人去留下了卢氏,二人叙话片刻。 因为温宪,现在玛禄是当之无愧的四妃之首,她跪在贵妃之后,惠妃之前。 休息的时候,四妃自然也是聚在一起的。 她自然也听见了惠妃向贵妃告假片刻,要去和纳兰家大少爷的新妇叙话。 玛禄心中微微一动,这是。。。纳兰的妻子么? 玛禄的目光悄然落在不远处卢氏身上,只见卢氏面容姣好,腰如约素。打扮么,的确是温婉娴静。 只是眼角和嘴角都略有些尖锐,折损了那份雪白肤色带来的淡雅清新。 但玛禄倒是蛮欣赏她坚定的眼神。 卢氏被惠妃点名,心中不免忐忑。可还是顺从地起身,跟着宫女去了。 此时,卢氏已然走到惠妃身旁,给所有人见礼之后,两人轻声寒暄几句,又往旁边走了。 玛禄观察到,卢氏见到惠妃,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惠妃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纳兰少夫人,身子可还受得住?” 卢氏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承蒙娘娘挂念,臣妇一切安好。” 惠妃端庄大方地点点头:“丧仪之事繁杂,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等孝期之后,早日为纳兰家添丁进口。” 卢氏再次行礼,心里只觉得泛起一股酸气:“多谢娘娘关怀,臣妇定当谨记。” 她不明白惠妃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的夫君一颗心都落在惠妃身上,连自己的身都不靠近,她一个人又如何生儿育女? 是单纯的敲打,还是别有深意?卢氏偷偷地观察着惠妃的表情,然而,惠妃的脸上依然是那端庄大方的笑容,让她压根捉摸不透。 惠妃倒是真的好心。 康熙对孝庄的丧仪很看重,近支宗室二十七个月内,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二十七个月内不许作乐宴会。 在京军民百姓,男去冠缨、女去首饰,素服二十七天,不准祭祀,一百日内不许嫁娶和作乐。 一百天内不准剃头,所有京城各寺庙,一律撞钟三万次。 各部院奏章十五天后具奏,二十七天之内的奏疏、文移用蓝印,一百天之内的上谕批本要使用蓝笔。 这些规矩,惠妃都记在心里,还特地提点一下卢氏,要在孝期之后才可以,免得孝期怀孕,影响纳兰的仕途。 两人又略略说了几句话,惠妃就要回去了。卢氏也跟在惠妃身后,告辞之后跪回了自己的位置。 觉罗氏虽为卢氏的婆婆,然而无论是依据宗室身份,还是以明珠妻子的一品诰命之尊,跪着的地方都与卢氏相距甚远。 所以,自卢氏起身之后,她便一直在密切地观察着。见卢氏恭顺地与惠妃往来,并无任何失礼之处,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痛哭起来。 一边哭,她心里一边感慨,自己的儿子真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自己这个儿媳妇也是个花架子,软骨头。 讨不了自己儿子的欢心,又没办法像自己一样硬气起来,把自己的夫君管的服服帖帖。 可若是卢氏像她一样强势,她肯定第一个容不下卢氏。 觉罗氏哭了一会儿,心中的怨气却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气闷。 她想着纳兰对卢氏的冷落,以及他那让人肝疼的痴狂性子,越发觉得无奈。 自己作为母亲,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好过多干涉,但又心疼儿子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她看着前头几位妃嫔,无不是生养了好几个阿哥,尤其是德妃娘娘! 一个人便生了三子一女,更有一对龙凤胎,身带异象,备受恩宠和瞩目。。。 她想着自己的儿子纳兰,若能有几个贴心人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他起居,那该多好。 可如今,纳兰却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冷落了卢氏,让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团乱麻。 觉罗氏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卢氏。卢氏正静静地跪在那里,如一尊泥塑的人,神情悲痛,简直勾不起男人的一丝兴趣。 觉罗氏咬咬牙,暗下决心,待孝期一过,便要给儿子张罗纳妾。 她心想,即便这个儿子不喜欢也不打紧。毕竟正妻本就应操持家事,而妾室则可在旁辅佐,为家族开枝散叶。天南海北的美人如此之多,总有一个会是纳兰喜欢的长相与性格。 卢氏得知婆婆的打算后,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她深知一旦纳兰纳妾,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必将受到威胁。但她又不想与婆婆发生冲突,只能暗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