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齐森科鲁兹倒也老实,知道输就是输了,不会不承认。 见他不继续挣扎争辩,珩淞总算是满意点头。 现在枫丹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能少一点就算一点。 见珩淞准备离开,继续前往胎海深处,纳齐森科鲁兹挡在了珩淞面前。 珩淞面露疑惑,“你又想做什么?我现在可没时间陪你耗!” 阀门被冲破,已经昭示了一件事:原始胎海的危机迫在眉睫。 加之先前纳齐森科鲁兹控制部分胎海水,想要令其喷出溶解一切,因此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充裕,甚至可以说争分夺秒! 纳齐森科鲁兹沉默片刻,从水珠形态变成一个紫色头发的孩童。 想来这就是雷内小时候的样子了。 “我与你一起去,我在原始胎海等待了数百年,对这里要比你更熟悉。”纳齐森科鲁兹垂眸,“我也想参与你的行动,以弥补我的遗憾。” 不是弥补过错,而是弥补没能救世的遗憾。 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并没有错误,只是欠缺部分考量,尚未能完善好罢了。 珩淞也听出了这一茬,叹了口气,“罢了,我也缺个向导,走吧。” 如珩淞所说,纳齐森科鲁兹确实很久没有以人类的形态,人类的身份存在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着末日到来那一刻,让他与珩淞并排走着时,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见他嗫嚅许久,珩淞终于看不下去了,“想问就问,现在咱们算队友,只要不乱说,我知道的情报大多可以分享给你。” 听到这话,纳齐森科鲁兹这才开口,但问的却不是什么与末日有关的事,而是…… “阿兰他们……” 珩淞摇摇头,“我不知道阿兰·吉约丹去了哪里,有关于你以及你那几位好友的信息,我也是在世界树中见到的。世界树并非事无巨细,你那几位好友的结局,抱歉,我只知道玛丽安·吉约丹在几百年前已经死了。” 纳齐森科鲁兹:“……嗯,谢谢……” 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原始胎海流动的水声。 不多时,纳齐森科鲁兹再次开口,“如果能出去,真该给雅各布说句对不起。让他在外面独自忙活儿了几百年,结果却是如此。” 珩淞低头看他,“还是不甘?” 纳齐森科鲁兹自嘲一笑,“并未,只要能救下这个世界,即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至少我们曾努力过了。” “方才听你说,你是魔神?对魔神而言,凡人的努力或许真的很可笑,但我们也在尽力为这个世界争取生机……” “你是不是被我打失忆了?”珩淞双手环胸,直视前方,“我此前便说过类似的话,我从未觉得凡人的努力很可笑,相反,我很欣赏凡人与命运搏斗的绚烂火光。” “是,我确实是个魔神,但我当过普通人。在那个很混乱的时代,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草芥都不如,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而就是这样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人类依旧挣扎着活了下来,并绵延至今。” “这便是刻在人类骨血里的坚韧不屈,与灾祸抗争,与时代抗争,与命运抗争。提瓦特能有如今的盛景,绝不是只靠魔神庇佑就能达成的。” 纳齐森科鲁兹笑了笑,“没失忆,只是属于雷内的人性回归后的一些感慨。作为纳齐森科鲁兹,我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性,过多的感情都是一种杂质……” 想到纳齐森科鲁兹刚刚那个水珠的样子,珩淞看了他一眼,“那你这杂质还挺多的哈……” 都变紫了! 纳齐森科鲁兹:…… 这魔神怎么完全不像个神,倒是很像个话又多又爱嘴欠的小屁孩! 对上纳齐森科鲁兹无语的目光,珩淞表情极为无辜地耸了耸肩,“这么看我也没用,我又没说错!” “你应该知道那其实是原始胎海之水的吧?”纳齐森科鲁兹第一次觉得,跟不是蠢货但很会装傻的人交谈也是会很累的。 珩淞轻笑出声,“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是原始胎海之水,杂质就不存在吗?” 纳齐森科鲁兹:“无法反驳……” “那不就结了!”珩淞就像个终于斗赢了的斗鸡,一脸嘚瑟地看着因为无语而沉默的纳齐森科鲁兹,丝毫不管现在纳齐森科鲁兹是个小孩子的模样,而她这样看起来很像是在欺负小孩。 “说回正题,关于原始胎海,你知道的信息有多少?比如这次危机的诱因,为何原始胎海会有异动?” 纳齐森科鲁兹仰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珩淞撇撇嘴,“你猜我为什么来这里?” 纳齐森科鲁兹沉默片刻,人性的回归让他终于有了点少年意气的样子,对珩淞竖起中指,目露鄙夷,“你好菜。” 珩淞:…… “死小子!”不管是恼羞成怒还是单纯看不惯这家伙欠揍的样子,珩淞都狠狠一脚踹了上去,“别以为顶着这张小孩子的脸,姑奶奶我就会手下留情!今天不把你屁股做成竹笋炒肉,还真以为姑奶奶我是脾气好的软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