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醒了。”</p>
前一句是回复夜阑的问话，后一句则表示自已睡饱了，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困的，能从曦棂四个字解读整意的人除了他也没别人了。</p>
他已经变回那个拥有阮烛眠神颜的少年郎，曦棂看了他一眼微皱了下眉，怎样才能让他永远下了面具呢？</p>
“这里是未橐，邶泾城与禹城的交界，西边最高的那座山就是也叫未橐。我们所处之地是山中盆地，其隐秘度很高，是曼珠沙华的一处据点。”</p>
夜阑一边解释一边牵着人来到游廊中段的湖心亭坐下，抽出一把绘有精美风景画、题着古诗词的折扇。</p>
曦棂纳着凉——风并不大，她纳的“凉”主要来源于夜阑的扇子扇风。</p>
唇边被一杯甘冽的白水碰了下，曦棂很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张嘴喝了下去。</p>
游廊的左右两边都植有一些花树，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桃花紧挨着海棠一起绽放着，虽然都是夺目绚烂的粉，但还是能分辨出它们并非同一种。</p>
海棠在桃花旁边显得有些娇小，因为海棠是后来栽种的，年纪比较小。</p>
曼珠沙华负责此处暗驿的人原本喜欢的是桃花，因为楼里多了一位夫人，大多数人都很乐意接受夫人为数不多的喜好，相府海棠苑的海棠被认为是她喜爱之物之一。</p>
对于海棠林轻绵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她本就对世间的所有没什么感觉，自然也不是因为是母亲种下的而留下。</p>
重生回来后倒是多了点人情味，也许是前世母亲的祝福，又或者是因为她开始不喜欢与“死亡”有关的一切，所以她才决定救活它。</p>
“你要给我看什么？”</p>
话依旧冷淡平静，但夜阑注视着她，很轻易就感觉到其中的兴趣和喜悦。</p>
“你知道吗？我在祭台上远远地看见你那一刻就想把你藏起来，你的美只能给我看，因为你只属于我。”</p>
夜阑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已的占有欲，霸道而偏执却隐忍，无论是林轻绵、锦殊还是曦棂，但他从不在行动上束缚曦棂。</p>
“不对，我不属于你。”</p>
曦棂低着头很认真地纠正，也不管眼前异常好看的少年一瞬间变了脸色，然后紧盯着对方的双眼掷地有声：</p>
“我是我的，你还是我的！所以，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的。”</p>
夜阑蓦地笑了，但眼神中的苦涩还未完全散去，同样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p>
曦棂愣愣地看着他，他好像很难过，掩盖在幸福之下的，难过得想哭。</p>
她的话对他很重要，即使只有一个音节都能影响夜阑的心，曦棂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的情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