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文笑了笑：“如果单纯的论揍人，我比姚鹏举更想揍他们。” 赵志国看出，马修文的笑容里更多是苦笑。 十年的恩怨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放下的。 “应该派你去谈判的。”赵志国说。 马修文将手中的一个文件递给了赵志国：“这一批派往豫北山区的名单，你看一下，如果没意见，明天下午我就安排部队保护他们出发。” 赵志国扫了一眼名单，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签字交给了马修文。 “把命令一起带过去吧，把刘庆生的部队扩编为团级编制。”赵志国说，“他的防区之内，设立各级游击部队，都由刘庆生统筹。” “就按照你说的办。”马修文点点头。 “司令，姚副参谋长从平城打来电话。”通讯兵报告。 赵志国连忙接过电话：“说吧！” “司令，让出兴县的事情他们同意了，但是在钱先生的问题上，他们想用电台请示他们的上峰。” “给他们一部电台，监视他们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这点你老姚向来做的不错。”赵志国说。 “今天他们还是开口向我们要武器，十五辆坦克外加相应的武器。” 谈判进行了三天，他们从没有在武器上松口过。 十五辆坦克，他们确实是在狮子大开口。 “他们别想从我们这儿拿走任何一件武器，包括一颗子弹。”赵志国说。 赵志国很清楚，把这些武器给他们，肯定不是用来打小鬼子的。 “告诉他们，五天是谈判的期限，五天之后，我们将重新考虑他们是不是有诚意，否则我们将收回一切条件，不再欢迎陶师长的部队。” 赵志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对方扯皮上。 “对了，司令，您要不要来平城看看？” “怎么了？”赵志国问。 “我不知道您口中的现代化大都市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平城，我感觉有点大都市的味道，这儿都快让人忘记战争是什么样子了，好多人都在为春节做准备了。” 姚鹏举回到平城，感觉自己像是远离了战争一样。 “没有枪炮声，你习惯吗？”赵志国问。 姚鹏举没有说话，他其实睡得并不怎么好。 前线和平城似乎是两个世界。 “应该让前线的将士回来看看，我们用生命奋斗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姚鹏举说。 战争中的和平让人流连忘返，尽管姚鹏举很不适应，但平城此时的状态却吸引着姚鹏举。 “如果见到顾组长，代我问好！”赵志国说，“不废话了，我这边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呢。” 谈判桌上，在赵志国的授意下，姚鹏举没有丝毫让步。 当陶学一在信中提到卢良河防区的时候，赵志国就已经大体能够推测到，陪都大概率是想在北方部署军队，然后在北方来一个借尸还魂。 如果南方真的有如此战略上的部署，定然不会在武器方面跟第一军分区持续争论的。 “赵志国稳住了滹沱河东岸的战况，军统，中统和侍从室的人一起前往了第一军分区，不知道他们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目的。” 陪都派人前往第一军分区，让阎总惴惴不安。 原本阎总还盼着赵志国在滹沱河东岸有一场大败，但盼星星盼月亮，岗村都没有发动像样的攻势。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陪都尽然派人到了平城，阎总心里怎么可能不多想。 “他们会不会商量分治天下？” “如果是分治天下，他们第一站应该去的地方是八路军总部，而且被派来的也不会是这几个小喽啰。” 阎总认为，这几个人还没有资格商讨分治天下的事情。 但他们却有资格商讨分治晋绥军。 “如果他们两个对我们起了想法呢？”阎总忧心忡忡。 晋绥军如今风雨飘摇，南方本来就是想利用他们遏制八路军的发展。 但晋绥军现在对陪都来说，已经无法起到遏制八路军的作用。 一支没有作用的军队，很快就会被其他部队给吞并，然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陪都跟赵志国一拍即合，让晋绥军消失，几乎不用发动大规模的战斗。 “总司令，您的意思是，陶师长的部队如果来北方，可能会全面控制我们晋绥军的防区？” 晋绥军高层已经知道陶学一的部队受赵志国邀请，前来北方驻军的事情。 不管南方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件事情似乎也确实有了可能性。 陶学一的部队既然要来北方驻扎，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地盘的问题。 如果赵志国和中央军商量着，把晋绥军本就不多的地盘给分了，阎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种可能，不止阎总的脸色变得难看，晋绥军高层军官都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本来晋绥军这艘破船还能够勉强在风雨飘摇中前行，要是赵志国和中央军合起伙来，对着这艘破船猛踹两脚，很快就会沉底儿。 “如果真的这样，他就是在逼着我造反！”阎总很愤怒。 但他的愤怒充满了无力感，就算是早饭，在中央军和赵志国的夹击下，他又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 “总司令，陪都方面应该不会这样，否则他们会逼着我们投靠八路军的！”晋绥军军官说。 如果晋绥军所有部队投靠了八路军，先不谈军事力量，舆论上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影响。 阎总突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的部下说的有道理。 “既然不是为了瓜分我们，难不成赵志国真的想让自己的卧榻之侧睡着中央军的部队？” 阎总想不明白赵志国为何要如此。 “或许赵志国想从中央军手中换取某些利益，邀请陶学一的部队来北方之事是赵志国顺水推舟做的人情。” 晋绥军跟赵志国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他们都知道，赵志国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人。 赵志国如此主动，肯定是盯上了更长远的利益，而这个利益是中央军所看不到的。 “对，肯定是这样，赵志国从不吃亏，而且他的目光长远。” 阎总也不得不佩服赵志国的长远目光，总是能够看到他们看不到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