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旅长，秦卫通求见！” 秦卫通是骑马赶往河云县城的，马不像卡车，所以秦卫通在晚上才赶到河云县城前线。 “高副司令，我们已经在司令部见过了。”秦卫通主动敬礼。 “司令怎么舍得把你放回来的？” 高仓见到秦卫通又惊又喜。 自从秦卫通离开河云县城到达司令部之后，赵志国就把他留在司令部内当参谋，为进攻河云县城出力。 部队打进河云县城，选择的路线都是秦卫通给提供的。 这么一个活地图来到了高仓的指挥部，高仓得把他当弥勒佛供着。 “司令部内有那么多参谋，不缺我一个。”秦卫通说，“河云县城更需要我。” “还真的需要你，我们的进攻遇到了麻烦，穿插分割的部队打不进去，小鬼子自杀式反击，让我们的部队栽了一个大跟头。” 高仓向秦卫通倒苦水。 “高副司令，能不能把地图借我一用？”秦卫通说。 高仓连忙招呼参谋：“快快快，把灯移的近一些。” 秦卫通走到地图前，地图上到处都是标记的火力点。 密密麻麻地火力点，让秦卫通看的眼花缭乱。 “这儿，天亮之后，穿插的部队到这儿，我会安排伪军接应你们。”秦卫通说，“从城北穿插的，走这个地方……” 秦卫通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条路线，每一个方向都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几乎每一条线都能够精确到房子。 “伪军靠得住吗？”高仓问。 小鬼子都知道伪军不可靠，此时他们靠伪军来接应，让高仓后背都发凉。 “靠不靠得住，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别的不敢说，伪军至少是不想给日军当炮灰的。”秦卫通说。 伪军只想活命，日军打过来的时候，他们想活命，赵志国的部队打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想活命。 高仓有些犹豫，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在伪军身上，怎么想都感觉有些离谱。 “日军本想把伪军抛弃在地面上的，没想到我军先控制了地道，让日军无法钻地道，希望伪军的部署没有调整。” 秦卫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也不清楚江中直也会不会调整伪军的部署。 但是想要把城内的日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日军无法相互支援，就得向城区穿插。 城区若有部队接应，穿插的部队会更加轻松。 “秦卫通，我信不过伪军，但是我相信你！”高仓说。 秦卫通是他们自己人，高仓义无反顾的选择详细他们自己人。 “高副司令请放心，明天上午七点，我会让他们做好一切接应准备的。”秦卫通向高仓保证，“告辞！” “等等，我安排一个班的士兵保护你进城，现在城内很乱。”高仓不放心。 “多谢高副司令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人数越少目标越小，而且我对河云县城很熟悉。”秦卫通说。 大晚上，十几个人从日军占领的街道房屋穿行而过，只要有一个人出错就会被小鬼子给发现。 秦卫通拒绝了高仓的好意，他相信自己凭借对河云县城的熟悉，能够找到自己的兄弟，找到愿意投靠他们的伪军。 “秦卫通，活着回来，我在这儿给你摆庆功宴！” 看着秦卫通离开的背影，高仓喊着。 在国家危难之际，总有一些瘦弱的肩膀扛起别人扛不起的责任，那瘦弱的肩膀里边似乎有着巨人一般的力量。 秦卫通从没有想过自己是战争中的天之骄子。 虽然他加入军队之后，做的事情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但他始终认为，他只是在做一些普普通通的事情。 他是军人，他是一个位于特殊位置的军人。 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上，他必须要尽力扮演一个普通人，做非常人能做的事情。 一把手枪，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在穿过日军层层防御的房屋时心境如何，但他肯定害怕过。 能在恐惧中行走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此时，不止是前线的官兵夜不能寐，赵志国也坐在油灯下，看着前线递送来的报告。 “进展太慢了！”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赵志国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还是严肃。 按照赵志国的预期，突击队得手的时候，进攻河云县城的主力部队应该在短时间内把日军的部署彻底给打乱。 可现在打了一天，日军在河云县城的部署不但没有乱，反而让进攻的部队举步维艰。 “日军毕竟在河云县城部署了很长的时间，又无法提前了解河云县城内的敌情，战斗进展不顺利，是很正常的事情。”马修文说。 “突击队得手，原本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打成了消耗战，这不就是让士兵去送死吗？” 巷战和抢滩登陆是伤亡率最高的。 跟日军逐个房屋逐条街道争夺，只能用士兵的性命去填。 “我军在抢占军火库和军营的时候，江中直也就已经把地上的兵力部署到位了。”马修文说。 “现在日军的援军到了，我们还要向河云县城增派兵力。”赵志国说。 岗村到底会派多少兵力增援河云县城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虽然赵志国手中还有足够的兵力，但这些兵力不是用来补窟窿的。 哪儿有窟窿补哪儿，解决不了本质的问题，反而部队会失去灵活性。 部队一旦失去灵活性，河云县城内打得是消耗战，何雨县城外打得也是消耗战。 拼人命，拼物资，这种打法就是在吸第一军分区的血，而不是吸小鬼子的血。 “岗村怕我们的伏兵，短时间内肯定会成规模增派援兵的，他肯定是想看到我们跟河云县城两败俱伤，然后再出兵。”田克志说。 此时岗村派河云县城增援河云县城，面对赵志国几万十几万的部队，他根本吃不下。 要是岗村硬吃，说不准还会把小鬼子的门牙给崩掉。 当河云县城消耗第一军分区巨大的兵力时，赵志国部队的士气必然受损。 岗村再趁机包围，然后派一个联队向公路阵地猛攻，断了赵志国部队的补给线，用不了多久，赵志国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日军再趁势猛攻，就算吃不掉赵志国的主力，也会给赵志国主力巨大的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