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国本来没打算跟钱康伯说话的，毕竟当天陆子明陷害他的时候，钱康伯就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但赵自明下落不明，而钱康伯作为师部参谋长，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赵自明的消息。 而且钱康伯虽然说走，一直站在牢房门口处徘徊，赵志国也知道钱康伯肯定有事情想跟他说。 赵志国来到火盆前，将还没有熄灭的木炭重新引燃。 这一路走来，钱康伯本来就穿的衣服比较少，全身上下早就被冻得有些麻木，他连忙吩咐执勤人员再去弄一些炭来。 钱康伯走到火盆边，希望那未燃烧殆尽的星火给他带来温暖。 “这个是什么官？”吕正打着瞌睡。 上半夜本来因为热闹他们没有睡觉，这刚刚睡着一个小时，就又被吵醒了。 最主要的是这几日吕正见多了那些军官，已经习以为常，满不在乎了。 “他就是想陷害我的人，就算不主谋也是从犯！”赵志国将炭加到火盆中。 “从犯？什么是从犯？”吕正没有听明白。 “就是帮凶！” “哦~没想到你的胆子还挺大的。”吕正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钱康伯，“这儿没其他人，要不要我们两个合伙把他给弄死？” “要想弄死他，根本用不着你帮忙。”赵志国笑着说。 钱康伯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有些心惊胆战，真怕两个人会对他动手：“我确实没有帮你，但他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能有什么办法，整个师都是他说了算。” “那他呢？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赵志国指着姚鹏举说。 姚鹏举肯定质问过钱康伯，赵志国相信钱康伯那个时候没有说实话。 “我……”钱康伯哑口无言。 “陆子明去了晋阳开会，这几日你又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他通过报纸把消息散布出去，你又会对我做什么？” 赵志国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钱康伯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火盆中越来越大的火苗，渐渐的，火苗将牢房中的寒冷给驱走，将黑暗给吞噬。 “他是师长，我只是一个参谋长而已，以后他就是平城的土皇帝，独揽军政大权，让我悄无声息的消失还是很简单的，你总不能拿我的命换你的自由吧？”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赵志国不想在以前的事情多做纠缠，他知道钱康伯肯定有话要说。 “我不想让陆子明知道事情是我透露出去的，我的家人还在平城内。”钱康伯声音中带着祈求。 钱康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在乎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旦让陆子明知道事情是他泄露出去的，肯定会对他或者他的家人下手。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赵志国看了一眼吕正。 钱康伯这时候才意识到还有吕正在边上。 “你们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吕正连忙说。 “在这间牢房里想弄死一个人很简单，要不你让人把他给毙了？”赵志国笑着对钱康伯说。 吕正听到赵志国的话，被吓到了：“大哥，这可不能开玩笑，而且哪儿有大年夜枪毙人的，不吉利。” “他说的话没人会相信！” “对对对……我说的话最不靠谱了，没有人会相信的。”吕正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不会以为我还把你当成长官吧？” “岂敢，我就是在部队中混混日子而已。”钱康伯也没有期望赵志国喊他一声长官，“不过我带来了一个你想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看看我有没有兴趣听。”赵志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赵自明！” “我哥！他在哪儿？会不会已经被陆子明给陷害了？” 听到赵自明的名字，赵志国再也不淡定了。他来到师部本以为自己能够见到赵自明的，可是直到他被关押，却一点赵自明的消息都没有。 赵志国这几天也想过关于赵自明的事情，或许陆子明已经在暗中下手，先把赵自明给清除掉了，才有机会逮捕赵志国，要不然赵自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得答应我，不会把我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要不然关于赵自明的事情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钱康伯也是下了狠心，因为这是他手中唯一能够跟赵志国等价交换的东西。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包括你的家人。” 要想让钱康伯开口太简单了，小鬼子都不能忍住赵志国的酷刑，何况本就没有受过多少苦的钱康伯。 而且钱康伯刚刚也说了，他的家人就在平城内，赵志国为了知道赵自明的下落，他可以不择手段。 “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我的家人肯定也会受到威胁，既然你赵志国愿意杀掉妇孺，那就杀吧，让这件事情成为你人生中的一根刺，折磨你一辈子。” 钱康伯有些激动，听到赵志国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想站起来跟赵志国拼命，但他很快就看穿了赵志国的伎俩，赵志国是故意在激将他。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赵志国说。 看到赵志国风轻云淡的样子，钱康伯反而更加不放心了：“我要你以军人的荣誉发誓。” “军人的荣誉？你们也配谈军人的荣誉？”赵志国鄙视地看了一眼钱康伯。 “我和陆子明这样的人确实不在乎军人的荣誉，但你赵志国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跟张师长是一样的人，把军人的荣誉看的高于一切。” 赵志国跟张师长走得那么近，不止是赵志国救过张师长的一条命，而是他们两个人都算堂堂正正的军人。 “呵，拿着你们不在乎的东西来约束我？还有比这个更不要脸的吗？”赵志国冷笑一声。 “我知道我很卑鄙，但事关重大，我只能卑鄙到底。”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句话再正确不过，好吧，我愿意以我军人的荣誉发誓，我赵志国绝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赵志国急着想知道赵自明的下落，此时只能答应钱康伯。 “等等，你们接下来说的事情，不会是什么机密吧？” 吕正已经被吓怕了，看到赵志国和钱康伯神神秘秘的样子，连忙阻止了两个人继续说下去，万一涉及军队的机密，他可能真的就要被灭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