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p>
苏山设想过多种情况，他有想过殷管家会出现在宅子外，想过纸人家丁，想过殷家剩下的其他“人”，却从没过出现的会是他—老牛头。</p>
这个他们初进游戏时，用驴车将一行人送到所谓的言家大宅门前的老人。</p>
他出场的戏份，仅限于这一次，在之后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跟甲乙丙丁一样的路人角色，普通平凡到之后苏山的脑海中从未有一刻浮现过他的模样。</p>
直到这一刻，当这名常常面带愁苦之色，腰背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佝偻的老人出现之后，苏山才终于记起。</p>
其他人的反应基本和苏山一模一样，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一刻老牛头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p>
明明他出现得是这么的突兀，难以想象，大脑清楚的知道老牛头的出现极不正常。可当看见老牛头以后，脑中莫名的出现另一种感觉，觉得他本应出现在这里，本该就站在那里。</p>
这种感觉，无比的诡异，哪怕明知不对劲，可它还是绕过思考，直接产生作用。</p>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老牛头抬起头来，那张经过风吹雨打留下深刻印痕的黝黑脸庞上，浮现独属于他这类人的淳朴笑容。向众人表现自己的温和无害，以及亲近之意。</p>
“这老头不对劲啊。”徐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明明是一张笑脸，他却莫名的打自心底战栗。</p>
李荔牙齿打着颤，明明这个季节的温度没有冷到牙齿控制不住打颤的地步，可她的上下两排牙齿还是不由自主的连续碰击。</p>
“是友是敌？”她已经分辨不出来老牛头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好是坏了。</p>
“沈大叔呢？沈大叔怎么样了？”陆游鱼踮起脚尖，朝前张望，可由于视野问题，没能看见沈正现在的具体情况。</p>
老牛头的身旁，停着一辆熟悉的驴车，那辆众人曾经乘坐过的驴车。</p>
沈正的脑袋就落在平板车上，之前那声闷响，是他的颅骨和坚硬的木板碰撞以后发出的响声。</p>
他的脑袋在落在平板车上时，余势不止，继续朝前滚动了好几圈，直到撞击到最里侧的车壁才最终停下。</p>
由于距离太远，加上沈正脑袋的角度，苏山一行人没能够看清沈正的表情，自然没有半分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沈正的状况如何，从而分辨老牛头对他们而言究竟是好是坏。</p>
老人就这样站在那里，毫不在意众人此刻脑中的复杂的思绪，默默的注视着众人。</p>
在他身边，拉车的驴子晃动尾巴，低下脑袋啃吃地面上的绿草，周围的一切全然与它无关。</p>
沈正一直没有发声，纪泽言不免起疑：“要是沈正现在状态正常的话，他早该提醒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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