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分相信纸张上所写,上面的内容有真有假,遇事多想。”这是苏山给陆游鱼的忠告。 听完了陆游鱼的叙述后,终究他也帮不了多少。 得到的信息有真有假,其中不少,还是根据环境,环境中存在的事物而产生的禁忌。他连内宅都进不去,不可能凭空想象。 “那个嬷嬷是不是事无巨细,喜欢挑小毛病?揪着一点错误就无限放大?”根据陆游鱼的描述,苏山面前具现出了那名嬷嬷的细致形象。 陆游鱼仔细想了一下,还真的大差不差,“是。” “务必不要犯错。”苏山叮嘱道,停下脚步,伸出手,示意陆游鱼道:“把手伸出来。” 陆游鱼依言伸出手,被苏山一把抓在手里。 红晕,一下子从耳朵,向下蔓延。 “会疼吗?”苏山右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捏住陆游鱼手腕上青紫处的皮肉,使劲一捏。 一边关注着陆游鱼的表情,心知要糟。 陆游鱼缓缓摇头。 “那这样呢?”苏山又加大了力道。 “还是不会。”陆游鱼再次摇头,看苏山无比认真的神情,心中的羞怯感不自觉降低许多。 手臂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苏山这回没有再留力,两根手指用力捏下的同时,还抓住皮肉一扭,超级加倍。 “那这样呢?” “不会。”陆游鱼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可她还是感觉不到疼痛。 徐源凑上前来,伸出自己的手臂,不信邪的道:“山哥,不会是你没用力吧?” 苏山松开抓住陆游鱼手臂的手,对着送上门来的实验对照对象,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在徐源的小臂上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 “嘶!”徐源倒吸一口凉气,才察觉到刚刚的想法是多么的离谱,疼,太疼了! 哪怕苏山松开手后,那个位置都还火辣辣的疼。 做测试的时候小小的耽误了一下,再抬起脚来后,依旧可以跟上三名家丁。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不同?”苏山边走边问道。 “陆游鱼同学不疼!”徐源抢答。 “徐源同学手臂上被捏过的痕迹,跟我手臂上的不一样。”陆游鱼紧随其后回答道,眼尖的少女注意到了徐源手臂上留下的红印。 “咦?”听陆游鱼这么一说,徐源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又对照了一下陆游鱼的手臂,两处的印记颜色有非常显着的差别,“还真的是!” 一者是粉红,一者是青紫。 “坏死。”苏山心中其实早有答案,刚刚这样做,不过是再确认一番罢了。 医学上对人的疼痛等级有清晰的分类,他捏陆游鱼手臂的力度,从轻到重,到最后已经是不可忽视的疼痛等级,至少不会是面无表情。 比照一下徐源,有明显的差别。 只有皮肉的神经坏死后,才会感觉不到疼痛。 再者,颜色不对。 再怎么用力,使劲去掐手臂,都不可能出现青紫色的瘀痕。 早在法医学萌芽之初,相关工作者,已经可以根据脖子上的血瘀,推断出死者是自缢而亡,还是死后被人伪装上吊。 非要说的话,陆游鱼手臂上的瘀痕,更近似于死后尸体上出现的瘀痕。 也就是,虽然现在陆游鱼还活着,可她被那名嬷嬷捏过的手臂部位,某种程度已经死亡。 “那个嬷嬷没有重复捏一个位置吧?”苏山问。 “没有。”陆游鱼老实回答,她也察觉到了不妙。 “果然如此。”苏山点头,难怪陆游鱼得到的纸张上让她不能犯错。 每犯一次错,被那嬷嬷教训一次,不是离死更近一步? 手臂皮肉,不去触碰的话,根本察觉不出异常。等到坏死部分变得更多的时候,再察觉已经太晚,那时候肯定影响到了日常的工作。 贴身丫鬟又是需要用到手的,或者说人类的所有工作,基本上都得靠手完成。 到影响日常工作的程度,几乎是不能够逆转了,因为那时候做什么都是错。 润物细无声的让一名玩家步入死局,的确阴险。 “多问,少做,做什么之前,问那个嬷嬷,得到确定答案后再去行动。”苏山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办法。 倒不如说,把问题抛回给那个嬷嬷。 “可是在小姐闺阁里面不能喧哗,不能影响到小姐休息。”陆游鱼提起纸张上相关内容。 “那一个嬷嬷教训你的时候不叫喧哗吗?不影响到小姐的休息吗?” 苏山的一句话,几乎让陆游鱼愣在原地。 “说白了,不管她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必然也要依循着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规则行动。”苏山看得透彻。 “否则,她也不必在你做错了什么的时候,指出你的错误后,才将伤害施加在你身上。” “明白了。”陆游鱼用力点头,读懂了苏山所说的意思。 “嬷嬷有教导人的职责,既然她在照顾言秀生活起居上具有不可辩驳的权威,纸张上的内容也在映射她说的话是对的。那么,让她先说,你再根据她说的内容去做。” 换成在现实,苏山不可能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人的恶毫无下限,将解释权给一个处处挑毛病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一个错字。 在这个游戏里则不同,在陆游鱼的讲述中,苏山实际上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细节。 这些细节,全部变成现在说出去的,他给陆游鱼支的办法。 “那小姐言秀呢?”将嬷嬷的事情放一边,苏山转而问起了言秀的事情。 “言秀小姐…”陆游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言秀在帷幔遮挡后的面容,以及清瘦单薄的身形。 “她长得很漂亮,用什么话来说呢?”陆游鱼思考了一下,才想到了具体的形容词,“嗯,我见犹怜。她的眉眼中,总存在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哦?”苏山挑眉,忧郁? 这个时间点,忧郁? 他继续追问道: “这忧郁是指气质,还是其它的什么?” “气质,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她的心里藏着什么东西。她会时不时望向窗外,脸上流露出追忆的神色,可明明窗外并没有什么东西存在。”作为一名贴身丫鬟,陆游鱼或许贴身丫鬟的工作技能不熟练,作为一名玩家的基本观察能力已经合格。 她紧接着继续说道: “言秀小姐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说话轻声细语的,不过她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都是那个嬷嬷在说。” “难道你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吗?” “没有,基本上都有嬷嬷在场,而且贴身侍奉的事情,都是那个嬷嬷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