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逆转</p>
史宸看清身后挥刀人的姿态，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副将。</p>
与此同时，同他一起下来的亲兵也受到军中的同僚偷袭，一时间死伤惨重。</p>
“娘娘，速从正门出去，掌握阴山虎豹骑，他们就停在朱雀门外。”</p>
徐副将低声说完，便将刀子拔出，从车上跳了下去。</p>
他与禁军统领史宸两刃相交，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p>
公孙皇后面无血色，对刚刚的冲突仍心有余悸。</p>
在真正面临生死恐惧时，她的内心满是不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一样爬遍全身。</p>
许清已是经历过数次危机的人了，他掀起车帘，对车旁的太监张永说道：“驾车出去！”</p>
“是……是！”</p>
趁着下面人忙活的功夫，许清抓起了公孙皇后冰冷的小手，询问道：“这副将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p>
“他……”</p>
公孙皇后仍被害怕的情绪左右，一时无法回答许清的话。</p>
“啪！”</p>
一道清脆而又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使得公孙皇后的右脸通红，娇躯猛然一颤，犹如遭到电击。</p>
她梳理整齐的鬓角发丝变得散乱，但整个人也从害怕的状态中恢复清明，有了自己的意识。</p>
“徐副将本就是公孙家的分家人，只是因其随了母姓，所以外界对他和公孙家的关系知之甚少……他是我在皇宫中的最后一张底牌。”</p>
公孙皇后的语声微颤，甚至忘了用本宫来称呼自己。</p>
许清确定徐副将的话语可信，稍稍对目前的形势放下心来。</p>
看来公孙皇后并不是胸小无脑的蠢女人，在宫中禁军也有藏起来的自己人。</p>
张永将那小太监的尸体推开，驾驶凤驾向前狂奔。</p>
负责看守大门的人，显然是徐副将早已安排好的自己人，他们齐心协力转动木枢，将朱雀门向外开启。</p>
城中的冷风从外面吹入马车，让驾车的张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p>
许清没有心情想那么多，因为他顺着飞起的车帘向外面望去，发现整个朱雀大门外竟都被那黑色玄甲的虎豹骑占据。</p>
这些人双手握置于腹前，牵着缰绳，用冷峻的目光打量这辆闯出宫城的马车。</p>
虽然张永极力抽打着鞭子，想让牵引凤驾的宝驹驶向这些骑兵，可这马匹却像是通灵一样，在这支军队前方的百米处停了下来。</p>
“娘娘……好像只能到这了。”</p>
张永向车内的二人通报完情况，便赶忙下车，扯起嗓子喊道：“皇上驾到，阴山虎豹骑还不放下武器，让狴犴上前接旨？”</p>
张永的话在一排排的虎豹骑的面前，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丝波澜。</p>
那些骑兵继续用黑色面具上的两孔，凝视着凤驾。</p>
“大胆虎豹骑……”</p>
张永壮起胆子，本想呵斥这些虎豹骑不守规矩，但谁都不曾料到，一只利箭竟从骑兵的方阵后方射来，将他的胸膛洞穿。</p>
这名对皇后忠心耿耿的太监，被箭矢的力量击退两步，才捂住了伤口处，心有不甘的倒在了地上。</p>
公孙皇后将这残忍的一幕看在眼里，内心充满了无助和恐惧，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起来。</p>
虽然公孙皇后设想过宫斗的残酷和失败的结局，但她毕竟是一个被养在深闺中的世家大小姐，从小到大过得都是使唤人的生活。</p>
这一幕击溃了公孙皇后的心理防线，让她在车厢内瑟瑟发抖。</p>
许清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知道再不用皇帝的面目示人，也会与这太监一样的下场。</p>
阴山虎豹骑从未进过京，他们应该只认帝印不认皇帝。</p>
拿定主意的许清掀帘而出，站在车头宽声道：“谁敢动朕？”</p>
方阵后方拉弓的射手，在看到许清身上明黄色的帝王服饰后，合弦撤身。</p>
不过片刻，虎豹骑就分成了两道，从中走出一骑。</p>
那人的身形与沉重的甲胄随下方的马首微微晃动，发出咔咔的甲片撞击声。</p>
而且其所面带的黑色面具也与普通的虎豹骑不同，似是一只虎面狴犴，其中散发的气质冰冷且令人窒息。</p>
对方缓缓行至军阵前方，打量着他。</p>
“帝印在此。”</p>
许清看不到这人的表情，只得把底牌帝印拿了出来，举在了身前。</p>
但虎豹骑的统领狴犴，却没有正眼去瞧帝印一眼，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清的身上。</p>
“十日前，虎豹骑南下素州，本将行监督之责。”</p>
听到这句话，许清的额头微微冒汗。</p>
本想着虎豹骑从未见过小皇帝的样貌，自己可以以假乱真。</p>
但是许清怎么也想不到，这狴犴竟跟着虎豹骑下了江南，见过自己的脸面。</p>
如此一来，他装个屁的皇帝？</p>
“许家公子，许清，好久不见。”</p>
狴犴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音色如同深海中的鲸。</p>
“你是……许清？”</p>
车厢内的公孙皇后，这才意识到许清的真实身份。</p>
她顺着许清先前的借口依次倒推，发现那许家公子确实因事入狱，被小皇帝召入京城审判。</p>
而且事发当日，小皇帝就是因为朝中大臣一起进谏，才决定要在三司会审旁听。</p>
如此一来，自己反倒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p>
“呵……”</p>
公孙皇后美靥上的笑容有些颓废。</p>
她想清楚了这些又如何？现在功败垂成，大势已去，无论是自己还是许家，都会是东皖郡王案板上的鱼肉。</p>
朱雀门的混乱已经被镇压，虽然那徐副将突然出手，让禁军统领史宸吃了瘪。</p>
但禁军大权还是被牢牢掌握在这位总统领的手上，时间被拖得久，自然有城墙上的侍卫发现了下面的情况，出手参与其中。</p>
自己翻盘的机会都没有。</p>
车外的许清倒是将此事看得很淡，他出声问询道：“是我，东皖郡王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