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粮这日,村里的村民都到了晒谷场,来收粮的官兵坐在那里,挨家挨户的将粮食送上,村长站在一旁,帮忙核对人数。 交完粮食,村里的人都难得用新米煮了餐好的,庆祝秋收。 “陆明川,你大哥家出事了,你还不快过去看看!” “发生什么事了?” “两口子打起来了,闹和离呢!” 陆明川赶到陆明海家时,就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已经被村民们给分开了。 “陆明海!孩子长大了你就想一脚踹开我!我跟你说!没门!”葛氏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陆双双在一旁哭红了双眼。 “葛氏!今天你就是说破天,我也要跟你和离,你不同意那我就休妻,你自己选!”多年积攒的情绪,陆明海终于爆发了。 “你想得美!我还要等我儿子高中状元享福呢!我死也要死在这个家里。”葛氏高声吼道。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成天跟个搅屎棍一样到处惹是生非,我一再忍让!你还好意思提向前?看我不打死你!”陆明海说着,又要上前揍葛氏。 左邻右舍赶忙上前劝阻道:“明海啊,再怎么样,葛氏也是孩子的亲娘, 有什么话好好说。” “今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葛氏,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她陆双双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我这当娘的给她说一门亲事我有错吗?” “你那是给她说亲吗!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什么?给陆双双说亲?怎么回事?”村民们窃窃私语,这陆双双也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葛氏这样做也没什么问题啊。 姚青念站在人群里,看到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陆双双,忙走了过去。 “葛氏擅做主张,将双双卖给了老关头,老关头不用我说吧?” 这个老关头是关家村的,四十多岁,娶过好几任媳妇都莫名其妙的病死了,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他现在上了年纪,那么多任媳妇没有一个留下子嗣的,着急啊,所以花重金想要再娶。他没什么要求,只要能生孩子就可以。 葛氏听说人家出五十两银子,就动了歪心思,想要把陆双双给嫁过去,反正嫁谁不是嫁?都是赔钱货,还不如换点儿银子来的好。 于是她背着家里人,去了关家村商量了这个事,关老头当即给她付了五十两银子,让她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过去,自己肯定会好好的对她,还答应,事成后再给她二十两。 甚至,关老头连岳母都给喊上了,想到马上就能娶到貌美的媳妇,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于是让葛氏快点准备,自己这两天就上门求娶。 “这关老头都能当陆双双的爹了,葛氏真是个黑心肝的,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指着葛氏骂了起来。 “我才不嫁!要嫁你去嫁!”陆双双抹着眼泪,朝着葛氏吼道。 “你个死丫头,跟你这个没用的爹一样,浪费粮食。明日关家就要上门了,容不得你不嫁!”葛氏被打了也不消停,爬起来想要教训陆双双。 “你给我闭嘴!把银子拿出来!明天把亲事给退了,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你要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陆明海已经对葛氏彻底失望了,但还是忍住,最后警告她道。 “葛氏,你就听你男人的,把银子拿出来还给关家,那关家什么样你不知道啊,双双还那么小,你这不是把她嫁过去,你是让她去死啊……”有好心的婶子劝道。 “我偏不!我还要拿银子给向前读书娶媳妇呢!她不去谁去!”葛氏冷笑,吐出一口血水。 此事事关村里姑娘的名声,村长也过来劝道:“葛氏,赶紧的,将银子交出来,我随你们去关家村把亲事退了,你要是再不听劝,就是明海不休了你,我也会把你逐出村里去,趁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陆双双缩在姚青念的怀里,姚青念轻声安慰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嫁去那样的地方。” 葛氏这个疯婆娘,姚青念真想再抽她两个大耳刮子:“葛氏,你不把银子拿出来是吧?那好啊,明日我就带着双双去书院闹上一闹,你不是想要陆向前高中状元吗?那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一闹,陆向前还有没有资格去参加科考!” “你个贱人!你敢去闹一个试试!” “你都敢卖双双,我有何不敢?”姚青念冷哼一声,对付葛氏,只有陆向前好使。 这陆向前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咋滴能去书院闹?村长刚想要说话,姚青念示意他们稍安毋躁。 “你少威胁我!” “威胁?叶大哥,你帮我进城一趟,把家里的事告诉陆向前的同窗和夫子去,哦,对了,还有山长胡老头,看看他知道陆向前有一个这样的娘,还会不会让他在书院继续读书。” “好,我这就去!” “站住!算你狠!不就是银子吗!给你就是!”葛氏伸手去掏银子。 姚青念却冷不丁的开口:“那是刚刚说的,把银子拿出来,现在不是了。” 葛氏的手一顿:“姚青念,你还想怎么样?” “大伯,你确定要和她和离吗?”姚青念出声问道。 这次是拿出了银子,那下次呢?天天这样闹谁受的了,干脆一次性处理干净,但还是要看陆明海的意思。 “确定!有她在,这个家就别想好过。”陆明海这一刻非常确定要和离。 “葛氏,你听见了吧?!把和离书签了,离开我们村,这事就算过了,我们既往不咎,也算给了你体面,以后逢年过节的,陆向前还能去看你。” “我不!那谁都别想好过!陆双双去定老关家!” “那点儿破银子,就算你不拿出来,我也有办法把亲事给退了,但是你可要想清楚这事的后果!你这样做,不止双双恨你,还有陆向前和陆大庆,他们呢?大伯一封休书给你,可就容不得你说不了!” 姚青念将利害关系说的清楚,葛氏就是再蠢也该知道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