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院中的石桌凳上坐下,姚青念这才看清,她的脸庞清瘦苍白,下巴尖尖,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瘦削的脸庞上显得更加突出,没有了原本该有的灵气。 女人缓缓开口:“我叫元娘,京城人士,就是你们口中传言吊死在铺子门口的那个女子。”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时候传的沸沸扬扬,有人亲眼看见女子吊死在铺子门口。 “田正武这个负心汉为了逃避责任,设计将我吊死,抛尸荒野,可我命不该绝,被人给救了,我忍辱负重生了下安儿,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元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什么?你不是自己上吊死的?” 方野瞪大了眼睛。 “我与他在京城相识,有次,我们在雨中相遇,他给我一把雨伞,我们的孽缘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回忆往昔,元娘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 “我们俩因伞结缘,他是个风趣幽默的,总想法设法的讨我欢心,没几天,我就被他所吸引,我将此事告诉了家里父母,他们不同意我与他来往。” 当时元娘被冲昏了头脑,眼里只有他一人,带上值钱的东西与他私奔。 “他发誓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跟着他走,来到了这安定县,刚开始,他是对我还不错,无微不至,直到有天,他拿了全部家当,说要去谈生意,一去不复还,我天天在家里等他盼着他回来,后来,我银子花完了,租金都交不起,又发现自己有了安儿,担心他回来找不到我,我去给人家洗衣服,勉强度日。” 元娘想到自己从家境优越的小姐,沦落为一个给人衣服的妇人,眼泪就止不住。 “那天,我给一户人家洗衣服之时,无意间看到了他的身影,打听之下,才知道他骗了我,原来他是有家室的。” 元娘这才看清了田正武的真面目。 “我找到了他,想问问他为何要骗我,他居然说我认错人了,孩子不是他的,我去报官,哪曾想到,衙门里的人,全部被他收买了。” 自己身上的银子全被田正武给拿走,连县太爷的面都没有见上,就被轰了出来。 “后来怕事情闹大,他找到了我,说他错了,让我给他个机会解释,晚上会和我说清楚,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 元娘付出过真心,当时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他是真的有苦衷,不得已才这样。 “也就是那天,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要置我于死地,我们起了争执,他将我打晕后吊在铺子的门口,制造了我自杀的假象。” 要不是他设计陷害自己,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个男人如此的禽兽不如,一点不念过往的情分,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这个田正武我认识!是安定县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因着能说会道,得了商户顾家大小姐的青睐,顾家有点底子,做了上门女婿,从此飞黄腾达,帮着打理铺子,他的夫人在县城是出了名的泼辣,动不动就拿田正武出气,因着田正武要吃软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几次我都在街上看到田正武他媳妇暴打他,这种人就是活该!” 听完元娘的遭遇,方野愤愤不平,这田正武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安儿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么小的孩子除了摔伤或者遗传,否则是不会出现癫痫的症状,拍过片确诊是外伤所致。 “我生下安儿后,在城外租了个屋子,偷偷来过铺子好几次,看见田正武逍遥快活,我想杀了他,可好几次都差那么一点。” “为了生活,我将安儿一个人放在家里,去给人做工,安儿就是那天,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头,我以为没什么事,没有在意,可从那以后,安儿一受到刺激,就会倒地抽搐犯病,我带他去看过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 想到安儿,元娘的脸上浮现自责内疚的神色。 “那你又为何在这铺子里?” “我带着安儿四处求医,原本就没有积蓄,后来更是雪上加霜,于是想了这个办法,扮鬼闹事,一来报复田正武,二来没有人敢来,就不会有人注意,天黑的时候我就悄悄带安儿来这里,起码有个容身之处,天亮之前我就带他离开。” 也不知道元娘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没有被人给发现。 “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发现?” 姚青念不同情元娘,因为路好不好走,都是自己选的,当初她背着父母出走,就应该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要是她没有穿越过来,原主的结局比元娘还惨。 “所以没有鬼,都是你假扮的?” 陆向前听说过元娘的事,当初他们书院还热议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在骂田正武不是个东西,有辱斯文。 “我以前学过易容和轻功夫,所以在墙头来去自如,一般人发现不了,今天是我放松警惕了,不然你们也不可能看到我。” 事情总算清楚了真相大白了,这一切都是元娘整出来的,只要不是真的有鬼,那就好办多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姚青念想到安儿的病,手术到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想带着安儿回京城,可我的仇还没报,而且我的玉佩还在田正武的身上,那是我们家族的徽记,没有这个,我连家门都回不去。” 眼下仇要报,玉佩也要拿回来。 “你可以继续在这里住着照顾安儿,但也不能白住,要帮我干活。” “姑娘刚刚说可以救安儿,是真的吗?” “嗯!” 姚青念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只要你能救安儿,我答应卖身为奴,给你当牛做马。” 元娘的脸上难得浮上了喜色。 “我不需要你卖身为奴,你帮我做三年的事情,三年后我放你自由,你是去是留,自己决定。” 姚青念不想当老好人,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