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洒着白色粉末，白袍遮面的人，手里挥舞着飘出浓浓白烟的草捆，与深坑中的黑烟交相辉映。</p>
房屋中，呜咽声已经被嘶吼声取而代之。</p>
浑身长着水疱，密密麻麻，除了四肢骨头疼痛，随意动一下，磕碰到那些水疱，更是让人绝望。</p>
喉咙嘶哑，能喊出来也算是发泄胸中的痛苦。</p>
一辆马车飞奔向西山工地，在管道上就被士兵举枪拦住。</p>
从车厢内走出四人，连带赶车的年轻人，身上穿着白袍，是医者特有的服装。</p>
“止步，通报身份。”</p>
士兵脸上隐隐能看到憔悴，可依旧坚守着岗位。</p>
虽然语气有些不善，但年轻的医者们并不在意，如此强压之下，心态没有崩溃，不愧是大明的强军。</p>
“医学院，天命二年，医学生，公孙泰。”</p>
“医学生，孙然。”</p>
几个年轻医生报上了姓名和学籍，连带出示学生证。</p>
士兵看着眼前的医学生，彼此的年龄其实相差不大，可是军中对于军医一直很尊敬，所以医生的身份在士兵眼中也是十分重要的。</p>
检查之后，士兵让开了道路，看医生们要直接进去，开口道：“诸位医生，别忘了注意防护。”</p>
“谢谢。”</p>
闻声，公孙泰朝士兵躬身，道：“辛苦了。”</p>
“保重。”</p>
士兵在军伍中，什么时候会被外面的人如此客气，顿时立定，道了一声。</p>
身份不同，可现在两种人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p>
年轻医者的自信，让在场的士兵也振奋起来。</p>
之前，士兵就得到过命令，会有一批医学生进入西山工地，这第一批的表现，也让士兵们意识到，朝廷应该是有方法了。</p>
穿过重重卫兵，公孙泰等人才来到宿舍区域。</p>
用厚布捂着口鼻，盖住头发，仅留一缝眼睛看路的军医，正抬着担架，上面安静躺着一具满身血脓的尸体。</p>
和士兵的反应差不多，看到来人穿着干净的衣袍，抬尸的两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睛都明亮了一些。</p>
“让我们来吧。”</p>
放眼看去，所看到的人，都将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空气中除了焦臭味，就是药味和艾草燃烧的烟味。</p>
天花作为不治之症，只能调养，增加感染者的体力和抵抗力，剩下交给患者自己。</p>
闻声，一双双眼睛看了过来。</p>
白袍无遮掩，将口鼻暴露在空气中，丝毫不害怕感染，如此形象，要么是蠢，要么是有依仗。</p>
年轻的医学生可不是纸上谈医而已，在学习过程中，接触解剖，接触尸体，乃是常有的事。</p>
公孙泰走向抬尸体的人，和同学一起，抬手接过担架，问道：“要放去哪里。”</p>
“那边。”</p>
医者指向黑烟的地方，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p>
等公孙泰走后，留下的三人，看向周边，孙然开口问道：“队长在何处？”</p>
其他人闻言，立刻有人起身往后面跑去。</p>
没多久，一个健壮的身形就出现在孙然等人面前，道：“这里是某在负责。”</p>
“你们不怕死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