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陈凝香才说道：“心动又有何用，圣人往后佳丽可曾少了，到时争宠失宠，徒增烦恼。”</p>
“我倒不这么看，民间传言，圣人为郕王时，便与王妃同出同入，而侧夫人也是，城中娘子，何人不艳羡。”</p>
赵燕身为艺伎，听得多，见得多，从京城的传闻来看，圣人的准皇后和准妃相处极为融洽，不像是善妒之人。</p>
“我也见过，王妃温婉大方，侧夫人明理懂事，曾带我一起游园。”</p>
听赵燕这么一提，陈凝香也觉得有道理。</p>
等两人走后，朱祁钰看向陈循，称赞道：“陈卿颇有家财，这千两伎子，说请就请。”</p>
“陛下，您可得听臣解释！”</p>
陈循一听就知道朱祁钰在打他的主意，连忙说道：“那是小女在诗会结识，要得也便宜，月例四两。”</p>
“算了，朕没别的意思。”</p>
朱祁钰感觉无趣说道。</p>
闻言，陈循暗自警惕，就怕这位陛下有什么别的意思。</p>
“对了，你准备的如何了？”</p>
朱祁钰换了个话题问道。</p>
两人走到大堂，朱祁钰坐到主位。</p>
“回陛下，臣去问过那琉球贡使，我等寻常之物，在其国却是非凡，就如马权度所言，在大明换得丝绸，也多是其国王贵族之用…”</p>
陈循不断分析着，就是权贵和权贵之间的交易。</p>
毕竟琉球的那些个东西，普通百姓也不需要，而牵连而出的，就是朝中的大臣了。</p>
马权度是在苏州交易绢帛和瓷器，在浙江交易香料和锅碗瓢盆，有时也能在港口直接买卖。</p>
“所以，若再下西洋，陛下把持海运，便是断了这些人的财路，南方恐再生事端。”</p>
陈循说完后等待朱祁钰发话。</p>
“朕没记错的话，陈卿是江西人吧？江西景德的甜白，如今宫中还有呢。”</p>
仆人上茶，朱祁钰也没喝，看着陈循说道。</p>
“是极，”说到这，陈循便自豪道：“青花龙纹扁壶群冠众器之首，便是出自此地。”</p>
“之前朝廷筹集了大量瓷器、丝绸等特产，高额赏赐当地，更是花重金收购当地物产，就此打开了西洋贸易之路。”</p>
“朕要你做的，便是衡量物价，就如那平准署，不需要太过精致的玩意儿，就能换取有用之物，而民间归民间，朝廷归朝廷。”</p>
“将选择权交给市场。”</p>
朱祁钰扬起嘴角，这么说很好听，但是如今的民间又怎么能和朝廷抗衡呢？</p>
就算高手在民间，但是朱祁钰坐拥的工匠资源，可不是民间所能比拟的。</p>
交给市场，只是说得好听而已，那看不见的手，就是大明皇帝的手。</p>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p>
朱祁钰甚至不用组织大规模的舰队，只需要宝船和货船出动，然后将东西运回来就行。</p>
“陛下是想用平准署打开销路？”</p>
陈循再怎么说，也是户部尚书，平准署平抑物价，贵卖贱买，用以防止富商大贾和高利贷者的囤积居奇和哄抬物价。</p>
凡百司不用之物及没官之物皆以时出卖，这是平准署存在的意义，一个物价机构。</p>
在京城的大市场，都有平准署的店铺，也算得上是皇家店铺。</p>
“正是，量大管饱，不仅能刺激农桑，也能调平物价，更能填充国库，一石多鸟，”朱祁钰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事，陈卿比较懂，朕想起了，便想与陈卿探讨一番。”</p>
陈循的思路没有朱祁钰跳跃，不过经过这么一提，在原有机构的基础上，确实比新建一栋大楼还要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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