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谙见有东西飞来,下意识伸手挡。 鸡蛋结结实实砸在他手背上,碎开,蛋黄混着蛋清滑落,掉落在地,糊成一团。 “都是因为你,小赫要坐牢了,他要坐牢了。”丢了鸡蛋还不够,罪魁祸首边叫,边张牙舞爪朝范世谙扑过来。 面部表情狰狞的似要将他撕碎了一样。 这可是在y市局内,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从放人进来,就盯着的老张,见情况不对,同一时间扑了过去。 将人扑到车上,“我留意你很久了,好家伙,一直攥着个蛋,我以为是送吃的,结果是送武器。” 他压着来人的肩膀,将她硬控在车上,“再让你撒泼,老张我这兵就白当了。” 女人的力气哪能跟当过兵的老张比,被压在引擎盖上动弹不得。 半压在身下的左手,一下下敲在引擎盖上发泄愤怒,“都是因为你,才下调了年龄,明明小赫还未成年,凭什么?” 她用尽全身力气,似要把不满尽数吼出来。 范世谙挑起眉看状似疯癫的女人,好一会,才将她和一身光鲜亮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黄俊赫的母亲。 听她的意思 范世谙掏出手机,搜索相关新闻。 其中一条置顶头条:国家下调刑事责任年龄到16周岁。 这算是给今年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黄俊赫若按新刑法量刑,判10-15年完全没有问题。 难怪她要冲到警局发疯。 范世谙放回手机,接过汪淼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已经半干的蛋液。 随手把纸团成一团,攥在手心里,“黄俊赫现在这个下场,跟你们为人父母的真没一点关系吗?” “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来警局撒泼没用。” 范世谙冷冷看不可置信看向他的黄母,“有功夫跟我纠缠,不如想想怎么得到别人的谅解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和汪淼掉头往办公楼走。 “看来黄父不是外面找了人,就是跟她离婚了。”汪淼和他并肩走,说出自己的推论,“黄俊赫刚出事那会,两夫妻还想着再要一个。” “现在找到警局来,再要一个是无望了。” 夫妻两人肯定是起了内讧,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女强男弱,常年失衡,再遇上家庭巨变,本就不齐的人心,自然而然也就变了。 “咎由自取。”范世谙板脸闻一下手背,“这鸡蛋恐怕是坏的。” “偷着乐吧。”汪淼看他嫌弃的表情,笑得乐不可支,“那是老张守着门,只能攥个鸡蛋进来。” 说话间,进了办公室。 刚进来,办公室几人就捂住了鼻子,“哪来一股腥臭味?” 汪淼又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包里抽出一件衣服递过去,“带多了一件,将就穿。” 范世谙嫌弃地接过白色羽绒服,也难怪会多带一件,白色、冬天,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灾难,意味不耐脏。 但也比臭好。 虽然嫌弃,他还是换下了自己的外套,随便团一团,塞进柜子里。 “找到了。”罗莉翻出一个新闻页面。 上面显示黄家夫妇已经离婚,黄父在外还有一个6岁的儿子。 难怪黄母崩溃,唯一的仰仗没了。 罗莉关了新闻页面吐槽,“这一家三口都是奇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是一点也没错。” “别管她了,说点正事。”范世谙问罗莉,“这段时间的单据整理出来了吗?” “老大,你确定要给严局?”罗莉边问,边打开抽屉,取出厚厚一沓单据,“严局不会撕了你吧?” “怕什么?”范世谙伸手接过,又问曹斌、陈武善、邵谦三人,“你们来y市局一天了,买了什么?用了什么?住在哪?只要有单据,一并交给我。” 三人一时没转过弯,什么意思? “吃大户。”范世谙拍拍手里的单据,“严局肯定不会全报,反正都是按比例来,怎么报不是报呢?” 这番操作惊得三人无言,还能这么扯皮? “有有有”曹斌一连说了三个有,从兜里翻出一天的票据。 根据范世谙的安排,他是要做好长期在y市扎根的打算。 除了y市局安排了宿舍,其它的日用品这些都得置办新的。 虽然价格都不高,可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用零花钱买,那是真的心疼。 “没了?”范世谙看邵谦和陈武善,见他们摆手,他一拍单据,走出去,“等我好消息!” 最后报了多少钱,要等过段时间打款才知道具体金额。 不过当天下午,严局办公室大呼小叫、鸡飞狗跳,那是全市局人都听到的。 原本都好奇,是谁把严局气成二佛升天的样子,一听范世谙在里面,都淡然走开了。 他在里头,两人能好好说一下午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晚上,范世谙领着大部队,去了常去的苍蝇馆子。 “啪”一声,他松开手,露出600块钱,“这一顿严局请,老板按这规格上一桌大菜。” 汪淼挑出一张缺了一点角的钱,“你抠了严局那1200块?” “该得的。”范世谙夺过钱,放一起,推给老板,“就那棋盘,多少年了,现在网上随便搜,一块300,随便买。叫价1200,想钱想疯了?” 其它三人第一见刑警队长能跟局长杠上的,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做队长那么多年,好像从没跟局长大小声过,是不是他们平时的交流方式是错误的。 一时间,他们倒有点怀疑起自己了。 “你们可千万别学我。”范世谙给三人倒上茶,“那是我碰上了好领导,你们学我,容易翻车。” 这才对嘛,三人释怀了,不是谁都能撞大运的。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践行了。”范世谙举起斟满茶水的杯子,“明天武善要跟李金福回b市。” “老邵随吴谦回去打探消息,老邵你跟那小子别客气,我已经交代了,全听你调度。”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晚上这顿祝我们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上到这个高度,众人举起茶杯,一同碰了一杯。 刚放下杯子,就听有人在喊,“范队,汪哥,你们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