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p>
天蒙蒙亮，摸回家，刚开门，一个抱枕从里面砸出来。</p>
范世谙不闪不避，任由它砸在脸上滑落。</p>
“妈。”</p>
“妈什么妈，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p>
两句话的功夫，一个中年美妇叉着腰，气冲冲朝他走来，抬手，作势要揪他耳朵。</p>
跟她怒气冲天的声音不一样，脸却是带着笑，眼睛往后瞟，示意范世谙配合。</p>
“好了，你们两母子，别当着我面演戏。”</p>
沉稳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中年美妇垮了脸，低声叮嘱，“好好讲话，别硬着来。”</p>
“伯母好，好久不见。”</p>
汪淼从范世谙身后探出头，笑着打招呼。</p>
同时加大声音，冲里面喊了一句，“伯父早，我是汪淼，您身体还好吗？”</p>
中年美妇愣了不到一秒，笑得弯了眉眼，拨开范世谙，拉上汪淼的胳膊往里走，“老范啊，你看谁来了？”</p>
“淼淼，你也是。”她似怒非怒地嗔道，“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多少年没见了？”</p>
范世谙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汪淼是范家的亲儿子。</p>
自从初中，他妈认识汪淼后，淼淼长淼淼短的，只要有汪淼在，他这个儿子，永远排在最后一位。</p>
不对，吴谦排最后一位，他不招他妈待见。</p>
“汪淼来了。”范父站起来，严肃的脸上多了笑，“小伙子精神不错，好，好啊!”</p>
范世谙跟进来，挨着沙发刚想坐下。</p>
范父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一样，厉喝道，“你还有脸坐？顾家两口都闹到家里来了，让我们赔他们一个儿子。”</p>
“你说，我拿什么赔？”</p>
范父转过脸，严肃的脸上，饱含怒气，看来，在顾家那受了不少的气。</p>
“爸。”范世谙站得笔直，就差行军礼了，“我只是依法办事，抓到人前，我也不知道是顾家…”</p>
“你还狡辩。”范父寻了一圈，最后一个抱枕已经被范母砸了，他抬起手。</p>
“伯父。”汪淼拉住他手，没受两父子间剑拔弩张的情绪影响，仍带着一脸温和的笑，“这案子是我和范队，不，世谙一起办的，过程我清楚。”</p>
详细解释了案件，以及顾家已经上市局闹过的整个过程。</p>
汪淼看范父表情平静下来才道，“世谙只是尽到一个警察该尽的义务。”</p>
“哼。”范父从鼻腔里喷出一个音，倒也没再追究，“杵在那干嘛？坐啊。”</p>
范母竖起大拇指，背对着范父，微张开嘴巴，吐出两个无声的字：高明。</p>
范父说的尽兴，见自己不管说的是人文、地理、科学甚至是军事，汪淼都能接上话。</p>
一贯严肃的脸，爬上来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连眼角纹都笑成能夹苍蝇腿的程度。</p>
还是范母看范世谙听得直打瞌睡，推一把明显没尽兴的范父，“行了，两个孩子开了通宵的车，现在肯定累了，让他们去睡一觉。”</p>
范父这才意犹未尽收了声，“汪淼，等你醒了，我们再继续。”</p>
